因為奪爵的事,紫寧居中自是死氣沉沉。素來喜歡在外頭的陳玖如今悶在家裏意氣消沉,好幾天都是借酒消愁,結果醉意朦朧間倒成全了兩個丫頭。馬夫人又恨又氣,再加上小日子又來了,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除了向丫頭們發火之外,就是沒事把陳灩叫來罵上一頓出氣。這會兒躺在那兒由着陳灩給自己捶腿,她見陳冰站在窗前只是呆呆的,一時又把氣撒在了陳灩頭上。
「讓你做的鞋襪衣裳,都做好了沒有?」
陳灩先是一愣,這才明白這話是衝着自己來的,忙搖搖頭說:「這幾天事情太多,天不亮又要去水鏡廳,女兒不好熬夜,實是趕不及……」
「什麼趕不及,我看你是一心只想着顯擺自個吧?」陳冰沒好氣地打斷了她的話,這才上前挨着母親坐下,又賭氣說,「母親,都是因為這個死丫頭放着針線活不做,害得我連紫寧居大門都出不得!不然的話,我總能到東昌侯府去打聽打聽消息……」
「別提那個東昌侯府!」馬夫人聽着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擂了擂床板,「祝媽媽去過兩回,卻是連正主兒都見不着,也不想想當初承爵還有咱們家的力,看到你爹丟了爵位就躲在後頭,簡直是欺人太甚!」
聽到這母女倆說話,陳灩已經是知機地垂下頭去,只不做聲。就在這時候,一個丫頭匆忙進來,屈了屈膝說:「夫人,老太太那兒綠萼姐姐來了,說是傳老太太的話,家裏來客人,讓二小姐和四小姐一塊出去見見。」
「客人?」
二房沒了爵位,朱氏便令陳玖閉門思過,這紫寧居的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往外走。至於侯府的其餘下人……踩低逢高是人之本性,眼看二房是倒了,自然就沒人再往這兒來,因而如今屋子裏的馬夫人和陳冰陳灩姐妹竟是都不知道家裏來了什麼客人。於是,面面相覷了一會,馬夫人臉色一動,讓那丫頭出去告訴綠萼一會就去,隨即就盯着姐妹兩人。
「趕緊回房去好好打扮打扮,換一身衣裳,挑些精緻的頭面,再挑兩個穩妥的丫頭跟着。難得老太太總算是讓你們去見客,可別丟了臉!記住,讓人看看,咱們二房不是丟了爵位就亂了方寸的。若是貴人,給人留一個好印象,如今你們的婚事可都在這上頭!」
姊妹倆聞言自然不該怠慢,陳灩屈膝行禮之後就先出了屋子,陳冰正要走,馬夫人卻把她給留住了。吩咐屋子裏另一個心腹丫頭出去看着門,她便喚了人在床沿上坐下,這才低聲說:「剛剛那話只是說給四丫頭聽的,你任憑她去出風頭就罷。如今老太太分明是惡了你父親,有什麼好事會想着你們?今天這事情我心裏有數……指量我不知道,前幾天老太太還讓鄭媽媽給三丫頭五丫頭送了一匣子頭面,偏生就忘了你!」
「什麼!」陳冰原本歡喜的臉立時沉了下來,隨即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一個沒爹沒娘,一個是姨娘養的,憑什麼越過了我去!」
「好了,別嚷嚷了,除了嚷嚷你還會幹什麼?要不是你先頭兩次失態,也不會給人抓了把柄!」馬夫人一把將女兒拉着坐下,隨即指了指床上靠裏頭的一個三層罩漆檀木匣子,這才輕聲說,「元宵節就是後日了,不管怎麼樣,王府那邊你一定得去。娘好容易使人打聽出來,說是晉王妃生不出兒子,宮中淑妃娘娘頗有微詞,已經是打算從名門淑媛中選一位次妃,據說元宵那天會派女官過去掌眼。你那天一定要用心,只要成了……」
「次妃?娘,你瘋了,我若是真選上了,便是要一生一世矮人一等!」
見陳冰又氣又急,馬夫人頓時沉下臉呵斥道:「什麼矮人一等,你懂什麼!親王立王妃,納夫人,這是一向的制度,這次妃並不常設,只是在王妃無出,亦或是施恩勛貴的時候,才會冊次妃,哪裏是尋常側室能比的?見着王妃也不過是屈膝行個禮,其餘夫人侍妾見着你都要跪拜,若是翌日你有了兒子,晉王登了大寶,這嫡庶還說不準呢!再說了,你以為老太太憑什麼對三丫頭好,還不是想把人送進晉王府去!」
陳冰終於是有些心動了,可聽馬夫人提到陳瀾,她頓時冷笑了起來:「她?她比我還小几個月,雖說臉蛋不錯,可卻是沒爹沒娘,身量又沒長開,看着就不像是會生養的,老太太真是瞎眼了,怎麼會挑着她?」
話沒說完,馬夫人就重重地捶了一下床板:「胡說什麼,
第三十五章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