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對話就一下子陷入到了沉寂當中,瑞禕蹙眉想一時不知道怎麼跟這位溝通,很顯然兩人的思想是有極大的代溝的。
湛意蘊也同樣蹙眉看着瑞禕,她也想不太明白,她父親做的事情又不是她做的事情,為何要混為一談呢?
這種奇異的詭異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瑞禕首先打破了沉默,想了想便直接說道:「湛姑娘,你今日來找我不管是為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我能明確的告訴你,你想讓我做到的我不會去做的。正如同你認為你父親所犯下的錯與你無關,那麼我喜歡呼赤炎又與你何干?與他的大業何干?我只做我的事情,與你何干?」
湛意蘊竟被瑞禕說得一愣,竟是無法反駁,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是在曲解我的想法。」
「不,並不是這樣,難道這不是你的想法嗎?」瑞禕很認真的看着湛意蘊,「既然你覺得一個人自己的人生不應該被任何人的事情所左右跟影響,那麼我為什麼又要受你的指責或者是指點呢?既然你認為我所說國師之事你說與你無關,那麼現在你又以什麼樣的立場來看待我跟呼赤炎之間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湛姑娘既然是這樣灑脫的一個人,既然分外超脫,認為這世間事各有各的歸處,那現在你不是應當不去插手國師跟呼赤炎之間的事情,我說的對不對?」
湛意蘊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看着瑞禕的神色已經不復之前的輕鬆,「那畢竟是我父親。」
「是嗎?那麼湛姑娘你既然這樣講,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無聊嗎?一方面你不承擔你父親所犯下的錯,一方面你又想你父親好好的,那麼呼赤炎所受的苦該跟誰討回來呢?難道他就應該活該被人那樣對待嗎?你講你們有七八年的情分在,那麼我來問你這個情分在你心裏,是你父親重要還是呼赤炎重要?你不回答明眼人也看得出來,你是偏向於你父親這邊的。不然這些日子你四處奔走又是為了什麼?所以,你心裏既然已經有了選擇,那麼你又有什麼臉在這裏跟我講呼赤炎的前程跟聲譽,你不覺得很可笑嗎?」瑞禕這些日子已經很少動怒,但是這次卻被湛意蘊激起了怒火。
「我不明白。」湛意蘊看着瑞禕。
「你明白,其實你心裏比誰都明白。你知道你父親跟呼赤炎之間的矛盾無可化解,所以你才會這樣裝糊塗,你以為裝糊塗便能將事情給遮掩過去嗎?真是太可笑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你當年在呼赤炎身邊那麼多年,親眼看着他因為你父親的話而受了那麼多的苦,你怎麼就沒能想想他是不是無辜的呢?」
「所以我一直陪在他身邊,我一直用我的力量在幫助他,支持他。」
「那又如何?你幫他做的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比起你父親的傷害完全不值一提。而你居然還口口聲聲拿着這些年的情誼作為要挾,若我是你只怕都要羞得無臉見人。你是真的喜歡呼赤炎嗎?你如果你真的愛他,看着他這一路走來所遭受的苦難,難道你不會為此而感到傷心難過,你陪着他如何?不能減輕他的一絲絲痛楚。而現在,他已經坐在那高高的位置上,你還要拿着他的傷口不停地撕開,這就是你喜歡一個人的方式?」
「你胡說,我並沒有這樣想過。」湛意蘊神色大變,看着瑞禕惱怒起來,「你不是我怎知我的想法?」
「你的想辦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看你如何做的,你這樣做真是令人寒心的很。湛姑娘,你請回吧,我們兩個人是無法溝通跟交談的。至於你說的我妨礙呼赤炎的前程這更是可笑,恕我不能認同你的想法。就如同你無法理解我的想法一樣,我們註定不是一路的人。你想救你父親也好,還是你覺得你跟呼赤炎之間的感情有個結果也好,這都跟我沒關係。」
「怎麼會跟你沒關係?」
「為什麼跟我有關係?如你所言,誰也不是誰的負累,誰也不用為別人的過錯承擔責任,那麼既然這樣你們的事情與我何干?」
「若不是你的出現,他不會這樣待我,怎會與你無關?」
「若你不是你父親他又怎麼會遭受這麼多的苦難,怎麼會遇上我?這事兒追根究底起來,是不是還跟你父親有關?」
兩人說來說去各持己見,完全無法溝通,湛意蘊坐在那裏神色蒼白,似乎還有些想不明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