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孽障!我如何對得起張!」老酋長老淚縱橫。一百餘歲的強者看着被暴虐致死奎痛心疾。
「他還活着!」
「快,叫巫醫過來!」
若不是被塌陷的肋骨擠出胸膛的心臟,還在頑強的跳動着,奎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天堂。「好冷…」跳動的心臟擦着冰面,奎猛地打了個寒顫。眼皮沉重的像壓着亞瑞特聖山,鼓脹的耳朵里充斥着怪異的語調。身體正輕柔的飄向半空,『他們還在嘲笑我麼…』
眼前又出現那張美麗的容顏,奎的心好痛。『她,會幸福吧…』
被從碎坑裏抬出的血人實在太慘了,許多野蠻人都悄悄背過臉去。「沒救了?」見巫醫臉上出現熟悉的表情,老酋長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被無情的掐滅。
「讓我去看看穆塔克吧。」巫醫也不答話,從奎的頭頂大步跨了過去。老酋長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穆塔克怎麼說都是他的兒子啊…
奄奄一息的奎卻自己翻了過來,雖然鼻腔不停的滲血,暴露體外的心臟卻忽的強壯起來。迴光返照,久經沙場的老酋長自然知曉。
「他要去哪?」奎側躺着身體,用沒有折斷的雙腿奮力蹬向地面。沙、沙、沙!拖着猩紅的血跡在冰原上滑行,男人一頭撞上石階。
「難道…」老酋長一聲長嘆,奎竟站了起來!夾着雙腿艱難的挪上台階。「他要去聖山?」
「哧…」雲端的亞瑞特聖山正放射着耀眼的金光,奎確定那是他的天堂。嘲笑聽不見了,痛苦也消失了,男人機械的挪動着腳步,一階階向上攀登。
叫龍的先祖真是英雄麼?奎不知道。很小的時候,每次當他帶着渾身青紫回到家,瞎眼的奶奶總是一邊流着淚,一邊用先祖的英雄事跡鼓勵他,或者安慰着他。
他恨欺負他的野蠻人,更很自己。為什麼無論他怎麼努力,永遠趕不上部落的同伴?但現在他要感謝他們,拳頭下練就的求生本能,讓他幾乎無意識的躲過了致命的攻擊。
肋骨折斷,胸膛塌陷,可他的心還在跳動!
刺骨的寒風冰凍不住,飄落的大雪也被火熱的心融化!
鮮血凝固成冰,仿佛一層厚厚的繭,束縛着奎僵硬的身體。每一次抬腿,都要先掙裂它們。
溫度就像乾涸的湖,從四肢迅消退。除了裂開的胸腔上那顆跳動的火種,軀體早就沒了知覺。
自己應該早就死了,可他卻活着。
現在奎有些信了,他的確流淌着龍的血液!
亞瑞特聖山很高,但奎的部落正是守衛聖山的部落,所以距離山頂不算很遠。不知過了多久,一座移動的冰雕出現在聖殿前。
冰雕掛滿冰凌,潔白的像雪鷹的羽毛。厚厚的堅冰中央好似有團火焰,隔着冰塊熊熊燃燒着。
聖殿由整座山峰開鑿,殿前是一排雕刻着野蠻人英雄的參天石柱。被群像環抱的冰雕一動不動,胸前強壯的火種也在漸漸熄滅。
這裏會是天堂麼?
奎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空忽然降下光柱,三位滿身金甲的野蠻人『斗神』降生在寂靜的神殿。斗神是野蠻人鬥士中的最強者,接受奧丁的神諭,沐浴神光獲得不死身,守衛亞瑞特聖殿。
「龍的血脈?」
「是的。」
「已經落魄成這樣了麼?」
奎沒聽見三人無聲的對話,他的生命正迅流逝。
「回去吧,塔力克。我們無能為力。」
「不,馬道克,龍曾經救過我的命,我必須報答他。」名叫塔力克的斗神撕開一張捲軸。
從大殿憑空出現的魔法門裏緩緩走出一位灰衣老者。「守衛聖殿的斗神啊,您為何召喚我?」
「凱恩賢者,我請求您幫助這位年輕人。」塔力克釋出一道金光,擊碎了包裹着奎的冰甲。
「嗯…我聞到了勇者的氣息,是龍麼?」老人拄着拐杖,緩緩走了過去。
「如您所見,的確是他的後代。」斗神對這位走路都顫巍巍的老者異乎尋常的尊敬。
「好強的憎恨!滿身打鬥的傷痕…咦,是野蠻人幹的?」老人邊看邊喃喃自語。
「好吧,也許有救。」僵硬的軀體隨着老人輕輕的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