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啦啦飛出巢穴的血鷹仿佛遮蔽天空的蝗蟲,聚成黑壓壓的烏雲沖向城頭。
「弓箭手,自由射擊!」寂靜的城頭只有卡夏孤獨的怒吼在迴蕩。
「啊啊啊!」
拉弓的蘿格被無數血鷹合力抓上天空,掙扎間轉眼便被撕碎,血鷹一擁而上,圍成個黑壓壓的球體,爭搶着血肉,灑落一地血雨。
「嘎嘎嘎……」看着越來越多的僱傭兵被血鷹撕碎,畢須博須喋喋陰笑。
嘭!
一道長蛇凌空甩來,黑球應聲炸裂。漫天落羽中,失去動力的黑蛇倒頭墜向群魔,掀起一陣血雨後重重插入地面。
船錨?
僥倖躲過一劫的沉淪魔盯着比自己還高些的大鐵錨,齊齊石化。
遙聞城頭一聲怒喝,環環盪起的拋物線將黑粗的鐵錨再次拉回,半空猛然一甩,錨頭直射鷹群。
血崩如雨,不等落地,鐵錨再次出擊。
啪——
一鞭子抽出,飛行軌跡上的一切活物立時粉身碎骨。
啪!啪!啪!啪!
鐵鞭來回抽打,密集的鷹群鳥毛亂飛,瓢潑血雨劈頭蓋臉澆在惡魔大軍中,一隻沉淪魔剛偷偷舔了舔嘴角,便被身旁的頭目一刀砍翻。
媽的,也不看清狀況,現在是該享受的時候麼?
血腳深陷石板,渾身血筋盤匝,奎將最後一截鐵鎖全捆在身上,正拼命搖動手臂!
來回掃蕩的鐵鞭漸漸連成一片黯淡的光幕,在空中呼呼轉動,仿佛一個大鳥籠,將血鷹全部罩在裏面。
一聲暴喝,野蠻人奮力搖動鎖鏈的手臂猛然拉回,跟着擰腰後撤,將鐵鎖死死背在肩上!
呼呼轉動的鐵鏈陡然繃直,收攏的船錨化作嗜血鐵莽將滿天血鷹勒爆!
血鷹一隻接一隻炸成血霧,好似接連炸響的鞭炮,噼里啪啦,一路血光迸濺的向遠方飛竄。
伴着暴風雪般灑落的碎毛,一道猩紅的血瀑筆直潑落地面。就仿佛有支看不見的畫筆,蘸滿紅墨水沿中軸劃下一道血線,將整個戰場剖成兩半。
魔怪們下意識的向兩邊挪動,不敢去碰那條猙獰的紅線。
畢須博須仰着腦袋,死命扯着巨獸鬃毛,不停後退。從半空澆下的血瀑卻一路追着他嘩啦啦潑灑過來。
噗嗤嗤——
樹頭木拳越退越快,越退越快!但那條緩緩壓下的血線卻離他的頭頂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鮮血兜頭澆下,巨獸雙眼暴睜,不顧一切的猛然後竄,大屁股當即坐死一片。
最後一盆鮮血正潑在樹頭木拳叉開的大腿邊,仿佛巨蛇貪婪的長舌,沖它拔涼拔涼的蛋蛋噝噝吐着熱氣。
瀑布漸漸停歇,淅淅瀝瀝的血霧中,一個偉岸的身影正沿着血線向魔怪走來。
腳下的血路仿佛迎接勇士凱旋的紅地毯,妖嬈的紅芒接連升騰,投奔野蠻人的右臂。灌滿龍嘴的血筋無處可去,只能堆積在右臂內,熨燙着奎沸騰的靈魂。
血筋越來越粗,越來越粗!碎鋼拳套被再次頂開,血筋扭動着暴露在外!
熱血瞬間鼎沸,毀滅伴着憤怒如火山爆,噴涌而出!
奎猛然後仰,一拳轟向地面!
轟——
龜裂撕裂大地,飛蔓延。扭曲的球形力場撕碎一切活物,瞬間吞噬了整個戰場!
急劇變形的魔怪們仿佛短路的人形燈泡,接連爆缸,炸了個禮花四濺。
滿眼血光,畢須博須驚恐的環顧四周,所見都是相同的一幕——
擋在身前的同伴脆弱的好似薄紙片,被接連撕碎!
爆炸環環推進,吞噬掉魔怪的血肉,匯聚成節節升高的血浪,轟隆一聲撞碎在城牆,激起的血沫甚至崩上了高高的垛口!
眾人正欲躲避,不料扭曲的血色光球卻『啵』的一聲消失。血浪陡然崩塌,摔碎在蒼翠的綠野中,撫慰着蠻荒之地饑渴的土壤。
噗嗤——
餘波四起,飽飲鮮血的龜裂愜意的吐着血泡,除了少數暗金怪,整個戰場再無活物!
目光呆滯的看着野蠻人一步步走向自己,這一次,畢須博須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了。
消腫的右臂透着說
六四章一拳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