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東軍在布依族側面紮下大營,看了布依族的現狀,高遠也不擔心他們會作亂,以這個小部族的實力,要覆滅他,不過是翻手之間的事情。
洛風顯然也是明白這一點,招待異常盡心盡力,部族裏除了種牛種羊以及未成年的小牛小羊外,盡數都殺了送到征東軍大營之內。已經很多天沒有沾過葷腥的征東軍士卒自是歡喜萬分,自從過了靜遠之後,別說是肉食,便是糧食軍中也已不足,今天碰上了一個大方的匈奴族,自然是要大快朵頤。
征東軍上下吃得快活的時候,在洛風的大帳之中,一群布依族的漢子坐在洛風的身邊,一個個愁居苦臉。
「族長,現在這個樣子,冬天可怎麼過啊,幾千口子人,沒了吃食,白災一來,也不知要餓死多少人!」一個大漢狠命地揪着自己的絡腮鬍子,眉宇之間擰成了一個川字。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們也看到了,這支大燕的軍隊,剛剛從戰場之上吃了敗仗下來,糧草皆無,我們運氣不好,撞在了他們手裏,如果不侍候好了,對方怒氣一上來,別說吃食,只怕連全族的性命也保不住,對手的實力遠非我們能及,只能委曲求全,等他們走後,族裏的漢子們多多幸苦一下,看能不能多打一些獵物回來,至於這個冬天,聽天由命吧,食物先保障孩子和青壯,婦女,至於族中的老人,過後便離開部族,自求生路去吧!」洛風閉上眼睛,慢慢地道。
聽了洛風的話。帳里所有的漢子都是神色慘然,他們之中,不少人家中還有老人,讓這些老人離開部族自謀生路,便是由得他們自生自滅。除了餓死,或者淪為草原野狼的腹中之食,還能有第二條路麼?
但除了這樣,又有什麼辦法呢?本來族中已經備足了過冬的食物,但現在,卻已經成了那群不速之客的食物。為了保證部族延續下去,便只能放棄這些老人。
「我的年紀也大了,這些人走後,我也會走進草原。洛離,我走之後,便由你來擔任布依族的族長。你要記住,不論遇到什麼危險,保存住部族的血脈,都是你重要的任務。」抬頭看着先前發話的那名漢子,洛風道。
被稱做洛離的漢子大驚,「族長,你怎麼能離開。布依族不能沒有你。我不當這個族長。」
「是啊,族長,您不能離開,要不是您,我們布依族早已不存在了,洛離雖然是下一任族長的不二人選,但他仍然還太年輕啊,請族長再帶他幾年吧!」其它的漢子也都七嘴八舌地勸了起來。
這場草原浩劫之中,布依族這個小部落能夠生存下來,的確與洛風的睿智與聰敏有着不可分的緣故。他是布依族的主心骨,要是缺少了他,布依族頓時便會覺得六神無主。
「洛離也不年輕了!」洛風慨然搖頭,「今天你們也都瞧見了,那個大燕征東軍的主將高遠。不過二十出頭,已經統率數千大軍了,洛離今天已經快三十了,如何擔不起大任?我已經五十多了,在草原之上也算得上高壽,就不在族裏浪費糧食了,此事就這樣定了,都散了吧,下去後記着囑咐族人,千萬不要招惹這些人。」
「是,族長!」所有漢子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地上,向洛風叩頭,洛風坦然受之。
帳中淒淒切切告別,帳外卻傳來了嘈雜,聽腳步聲,只怕有不少人,一名布依族青年有些緊張地掀開帘子,「族長,那位高將軍帶着人過來了。」
洛風心中一緊,為了招待這些軍隊,族中已是儘其所有,莫非他們還不滿足,索求無度麼,族中準備過冬的口糧已經全都奉獻了出來,如果對手還要自己貢獻,自己如何是好?
「都起來。」洛風低聲喝道,「隨我出去迎接他們。」
高遠滿面春風,大步而來,自從擺脫東胡軍隊的追擊之後,便一路無阻地來到了遼河之畔,現在捆擾他的不是敵人,而是糧草,數千軍隊,每一天要消耗的吃食是一個恐怖的數目,到得現在,軍中所攜糧草已經基本光了,所幸前段時間在靜遠碰上了一個東胡部族,滅掉對方之後,奪來了一部分,否則,根本就堅持不下去了。
這個布依族很知趣,沒有逃,沒有躲,更沒有虛言推辭,而是竭盡所能地來招待他們,這倒讓高遠不好下手了,否則,拿下這個部落,盡數掠奪了他們的牛羊之後,他們便又可以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