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徐晃等人,現在都還沒有脫離危險。若是因為救那個士卒,耽誤了時間,恐怕將會有更多的人死在山上。
這一路,已經死去了太多的人。徐晃滿懷愧疚的望了那人一眼,與其他人相互攙扶,蹣跚着往山下逃去。
這場大火,實在燒得太猛烈了。徐晃管亥逃下山以後,發現能夠逃得性命的士卒,還不足兩千。
而且絕大多數士卒,都在逃命的過程中,丟掉了自己的武器。
天空之中,屍體燒焦的氣味,以及人肉的香味,混雜在一起,顯得如此淒涼詭異。
「咚咚咚」
忽然之間,戰鼓之聲隆隆作響。
僥倖逃得性命的并州士卒,看見眼前的一幕,頓時面如死灰。
只見水面之上,密密麻麻的木筏上面,站滿了甲冑精良的西涼士卒。他們吹着號角,大聲吶喊着迎向并州的殘軍。
管亥見狀,悲聲高呼:「蒙主公信任,讓我成為中路大軍的統帥。但是三萬兵馬,只剩下不到兩千。」
「如今山上有烈火,山下有洪水,外面還有追兵,就連最後的一點兵馬,也無法保全」
「既然如此,我還有何面目活於世間」
話畢,管亥拔出身上的佩劍,就要自刎。
徐晃眼尖手快,急忙用大斧擋住了他的武器,面帶煞氣的說道:「遭逢如此大敗,卻連敵人的面都還沒有見過。就這樣輕易死去,豈不可惜」
「就算要死,我們也要先看看對方的統帥,究竟是何人再說。」
管亥先是一愣,而後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倒想看看,賊軍統帥究竟是何人」
竹筏之上,胡軫意氣風發。
他饒有興趣的看着,狼狽不堪的徐晃等人,喃喃自語:「都說并州軍驍勇善戰,悍不畏死。今日觀之,亦不過喪家之犬耳」
話畢,胡軫不顧形象的大笑起來。
可以預料,只要過了今日,他胡軫一定會名揚天下。那個時候,他在西涼軍中的地位,必定會提高很多。
站在胡軫背後的一個少年將軍,正是李傕的外甥胡封。他看着有些得意忘形的胡軫,臉色陰沉。
雖然這次李傕讓胡軫帶兵,前來消滅這路并州軍。但是胡軫以前,畢竟投降過漢室。所以,李傕就派自己的外甥胡封,當做胡軫的副將,前來監視胡軫。
胡封在心中不屑的說道:「若不是軍師的計謀,胡軫這廝,又豈能勝得如此輕鬆」
「早知道能夠勝得如此酣暢淋漓,我就應該向舅父,討的這次主帥的位置了。」
對於胡封的心思,胡軫自然不會知道。
隨着木筏,離徐晃等人越來越近,胡封突然失聲叫道:「岸上的那人,不是楊奉手下大將徐晃麼」
「哦」
胡軫心中一動,問道:「莫非就是那個勇冠三軍的徐晃,徐公明也就是這路大局的一員副將」
雖然心中嫉妒胡軫,平白撈到這麼大一個功勞。但是面對胡軫這個主帥的詢問,胡封還是不敢不答。
他開口說道:「正是此人當初在太師帳下,我隨舅父與白波軍交戰,親眼見過此人在戰場上的風采,當真是勇不可擋」
胡封雖然有點小心眼,但是對於徐晃這種戰將,心中亦是敬佩不已。
胡軫眼睛一亮,他早已聽聞過徐晃的名聲,奈何一直無緣相見。
現在的徐晃,雖然在其他地方,仍是名聲不顯。
但是白波軍還未投降陳旭之前,李傕等人曾經數次與他們交戰。徐晃的勇武,那個時候已經開始在西涼軍中流傳。
下令讓西涼軍的士卒們,將木筏全部靠攏在一起。胡軫高聲喝道:「全軍聽令,弓箭上弦。目標,岸上的并州士卒」
「嘎吱」
隨着胡軫命令的響起,西涼軍的士卒們,紛紛把弓箭拉滿。只要胡軫一聲令下,他們就會將箭矢射進并州軍的陣地。
胡軫讓帳下士卒,將木筏往前劃了一陣,對岸上的徐晃大聲喊道:「徐公明,我素知你的勇武。只要你肯投降,你和你帳下的這些士卒,都能夠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