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外面傳來的吶喊之聲,一直待在大將軍府中的典滿,忽然臉色變得無比煞白,就連典韋亦是感到了大事不妙。
也許太學生他們名聲地位比不上朝中公卿,可這些人背後潛在的勢力,卻是不容小覷。
最為重要的是,這些人絕大多數,都並不是真的想要為難陳旭,只不過是為了給大儒孔融伸冤罷了。
對待那些政敵,陳旭可以毫不留情進行殺戮,可是面對這些滿腔熱血,心中充滿正義的青年,他又該如何行事呢
典韋臉色變幻了幾次,終究還是咬牙說道:「這件事情終究乃是阿滿引出來的,主公不妨將阿滿交出去,用以平息眾怒。」
典韋雖然愛自己兒子,可是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麼嚴重,太學生鬧事只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朝中大臣以及關中士族若是一起發難,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現在的情形之下,若是能夠犧牲典滿一人,而為關中帶來和平與穩定,無論怎麼算都是最好的結果。
故此,典韋才咬牙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典滿聞言臉色微微一變,而後跪在地上,咬牙說道:「末將給主公添麻煩了,這件事情無需主公憂慮,末將自己能夠解決。」
話畢,他先後向文昭典韋磕了三個響頭,就站起身來往外面走去。典韋臉色煞白,可是也絲毫沒有阻止典滿動作的意思。
「站住」
就在典滿正要推開房門的時候,屋內想起了文昭憤怒的吼聲。
典滿腳步停留在了門口一下,卻仍舊背着文昭說道:「主公,你看着阿滿長大,也是阿滿自幼崇拜的對象。」
「為了你,哪怕死我都願意,更不會違抗你的命令。可是這一次,請恕阿滿不能聽主公命令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典滿早已雙目通紅,淚水在眼眶之中打轉。
他抽了一下鼻子,摸了一把眼淚,而後義無反顧的拉開房門,往外面走去。
文昭知道典滿已存死志,心中又驚又怒,厲聲高呼:「放肆,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麼阿平何在,速速將其拿下」
在門口站崗的關平早已按耐不住,聽見文昭的命令以後,就揮舞着手中的大刀,攔住了典滿的去路。
典滿被阻攔,喝道:「阿平讓開你難道要阻攔你兄長麼」
關平卻是豪不膽怯的說道:「於公來講,主公命吾將你拿下,吾自然不能違抗軍令;於私來講,汝乃吾之兄長,吾又豈能看着你去送死」
「況且我等乃結義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若慷慨赴死,吾又豈能獨活」
典滿心中雖然十分感動,還是想要突圍出去。
卻不想文昭已經大步跨了過來,一把提起了典滿的衣領,而後將他重重摔在地上。
文昭臉色難看的說道:「阿滿,你居然連我的話也不聽了」
而後他轉頭對關平說道:「將他押入屋內,鎖住手腳,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能放他出來。」
關平知道文昭之意,乃是怕典滿在屋中尋死,當即轟然應喏,就帶着身旁的甲士,將典滿抓走了。
典韋雙目有些泛紅,來到文昭面前說道:「主公,此時讓阿滿出去領罪,才是最好解決問題的方法啊。」
文昭大笑兩聲,道:「吾看着阿滿長大,一直將其視如己出,又豈會讓他如此行事兄長勿憂,此事如何解決吾心中早有計較。」
「若是真淪落到要拿阿滿頂罪的地步,吾還如何能夠統御三州之地,與其他諸侯爭鋒」
文昭的話中充滿了霸氣與自信,說到這裏以後,他轉頭向李儒問道:「文優,嚴正何時能帶陷陣營過來」
李儒道:「應該快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覆,文昭舉目望天,看着晴朗湛藍的天空,卻是感覺到了非常無奈。
一將功成萬骨枯,其實不單單是名將之路,權臣之路亦是如此。哪怕他並不願意,有時候卻也不得不違背自己意願,舉起手中的屠刀。
「主公,主公」
就在文昭仰望藍天思考的時候,田豐程昱賈詡等人,卻是急匆匆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