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軍營帳之內,劉循正與李恢交談,忽然有人來報:「將軍,故人來訪。」
劉循聞言一愣,繼而問道:「來者何人?」
左右答道:「那人沒有表明身份,只是要面見將軍。」
劉循眉頭微微皺起,臉上卻也沒有露出不悅神色,急忙帶着李恢走出營寨,前去面見所謂的故人。
此時的田豐尚且沒有更換裝束,劉循卻也沒有因為田豐的落魄而心存輕視,因為他能感覺得到,田豐身上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
這種氣勢必定要是那種長期身居高位,並且非常有涵養之人,才能擁有的東西。
可是仔細打量過後,劉循卻有些疑惑了,因為他根本沒有見過此人,又何談故人之說?
劉循的目光沉靜而敏銳,細細打量着田豐。
華麗的佩劍,破爛而又材質非凡的衣衫,以及腰間那塊藍田美玉,還有身上飄逸出塵的氣息,都彰顯着此人的不凡。
「此人一定是位名士,可是我卻怎會沒有絲毫印象?」
劉循在心中暗暗想到,臉上卻仍舊帶着燦爛的笑意,主動上前向田豐施了一禮。
「請恕我眼拙,未能認出先生,還望先生能夠告知名諱。」
就在劉循打量田豐的時候,田豐亦是仔細打量着劉循,關中軍對於劉璋這位長子,也頗為重視。
劉循身長七尺,面容俊朗,劍眉星目,唇紅齒白。
一身並不算華麗的盔甲,也不能遮擋他的鋒芒,眼中偶爾露出的精光,也會讓人不敢輕視此人。
「此人身為皇族,更是劉季玉長子,日後的益州之主卻能如此謙遜有度,禮賢下士,並無一絲倨傲、高高在上的姿態。」
「此等風采,真是令人嘆服啊。」
「若此時益州之主並非劉璋,而是此人的話,主公想要奪取益州,恐怕會難上不少。」
事實上,劉循不僅深得劉璋喜愛,而且在益州之地也頗有名望。
也正是因為如此,歷史上劉備俘虜劉循以後,並沒敢貿然將其殺掉,反而對他好生招待。
劉璋也因為自己這個兒子被俘,這才方寸大亂,獻城投降。
此時,劉循的一番話,卻讓那些跟隨在田豐身後的士卒,全都變了臉色。
他們本來以為,眼前這個看起來落魄而有氣勢的文士,定然是益州某位聲名赫赫的名士,會是世子舊識。
卻不想,世子根本不認識眼前這人。
如此一來,假如世子追究下來,他們這些人都會遭受牽連。
念及於此,斥候統領以及其餘斥候,卻是變得惶恐不安起來。
田豐雖然自詡為一代名士,如今更是名震天下,終究也沒有太過拿捏身份,反而面含微笑的回了一禮。
「巨鹿田元皓,見過世子。」
「嘩!」
一言既出,四方皆驚,其中還夾雜着刀劍出鞘的聲音。
就連一直面含笑意的劉循,以及身後不苟言笑的李恢,臉色亦是微變。
田豐乃是最早投奔陳旭的謀士,跟隨陳旭南征北戰這麼多年,可謂是名聲震華夏。
很多人都說,世間若無田豐,很有可能就不會有今日之陳文昭。
這句話雖然有失偏頗,卻也可以看出田豐如今聲威之重。
可以說,如今世間,但凡對於天下局勢有所了解之人,都不會沒有聽說過田豐的名聲。
在巴蜀之地,田豐更是赫赫有名。
畢竟,田豐與甘寧偷襲廣漢郡,以絕對弱勢兵力兩破蜀軍的事跡,早就讓許多人,聽聞這個文士之名而勃然變色。
眼前這個顯得極為落魄的文士,驟然告訴眾人他是田豐,不引起軒然大波才怪。
刀劍出鞘的聲音此起彼伏,甲士們更是迅速拿着武器,將田豐團團圍住,面露警惕之色。
田豐當初的一把火,在益州燒出了赫赫凶名,哪怕他如今隻身一人,益州軍亦是如臨大敵,不敢有絲毫懈怠。
「哈哈,這難道就是世子的待客之道麼?」
田豐見狀卻是絲毫不懼,反而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