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旭的分析,使得張角、張梁肅然清醒。他們突然感覺,自己身後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濕了。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陳旭以一個後世之人的眼光,將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徹。若是張角還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也不配成為百萬黃巾的統帥了。
張角思前想後,微微嘆息,問道:「依文昭之言,黃巾軍的生路,在何方?」
黃巾軍的未來,陳旭也一直在思考。
藏兵於民,發展信徒;不計一城一池之得失,保存己方實力;以農村貧窮之地,包圍城市;坐等天下大變,渾水摸魚。
這是後世偉大的中國領袖,在借鑑了國外的革命歷史以後,結合本國國情,制定出來的戰略。
那時紅軍的困境,其實要遠遠超過現在的黃巾軍。他們不僅要面對國內虎視眈眈的當權者,更是要防備國外帝國主義的干涉。
然而,時間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事實證明,這個戰略的部署,是成功的,更是空前絕後的。
陳旭比其他那些偉大的戰略家,無疑要遜色很多,甚至沒有絲毫可比性。
然而,他來到漢末,比其他人多了將近兩千年的見識。得益於後世的教育,他腦海中所學很雜。若是能夠好好梳理一番,他的見識,不見得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差。
陳旭的這番說辭,張梁以前已經講給張角聽過。所以,聽到陳旭着驚世駭俗的言論,他還能保持鎮定。
沉吟半晌,張角突然出言:「文昭來投我黃巾軍,可還習慣?」
陳旭費盡心機講出這麼一大堆話,其實還是希望張角採納自己的建議。卻不想,最後他一言不發,反而轉移話題。
陳旭將自己代入黃巾軍的身份以後,真的把自己當作其中的一員,自然不想黃巾軍兵敗。
暗嘆了一聲,他終究沒有說什麼。無論如何,張角是黃巾軍的最高統帥,他不採納自己的建議,自己又能如何?
說到底,他終究只是一個投奔黃巾軍的新人,沒有很高的威望與影響力。
陳旭定了定神,對張角說道:「自旭投奔黃巾軍一來,蒙人公將軍厚愛,授予我渠帥之位,旭不勝感激。軍營之中,也頗得士卒愛戴,每日與他們生活在一起,旭喜不自勝。」
張角定定看了看陳旭的臉色,見他絲毫沒有不滿神色,心中對他更是高看一等。
「此子雖然年輕,卻頗有見識,領兵打仗也非常不錯。更為難得的是,他沒有大多數年輕人的輕狂,多了一絲穩重。提出的建議沒被採納,亦是不驕不躁,如此甚好。」
張角在心中,暗暗給了陳旭這樣一個評價。
忽然,張角又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我記得文昭今年剛剛及冠,可有此時?」
陳旭雖然不知道張角為何詢問自己年齡,亦是不敢怠慢,恭敬的說到:「今歲六月,剛滿二十。」
這時,張角忽然促狹地問道:「似文昭這等青年才俊,一定有很多女子鍾情與你吧?」
說到這裏,張角搖頭晃腦,自言自語說道:「可惜我年輕的時候,就沒有那個女子看上我。」
話畢,張角故意重重嘆息了一聲。
「額?」
陳旭被張角跳脫的思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才開始心急火燎的把自己叫來,想要談論黃巾軍的未來。
自己好不容易搜肚刮腸,說出一大堆話來。結果,他卻是東扯西拉,左右言他。
看着張角有些遺憾的神色,一時間,陳旭有些哭笑不得。黃巾軍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這個黃巾軍的最高統帥,居然還有心情談論這些。
「蒙大賢良師關懷,旭心中感激不已。然,旭之父母早亡,再加上家中貧困。如今雖然年齡不小,卻一直沒有姑娘鍾情於我。」
「文昭自己可否有中意的姑娘?」張角繼續追問。
這時,陳旭回過味來。心中暗暗想到,莫非大賢良師想給我找個媳婦?
想到這裏,陳旭居然有些期待起來。最近他感覺自己總是精力過甚,況且自己年齡也不小了,若是能夠找個婆娘暖床,倒也是一個不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