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奧黑抵達酒店的時候,發現自己原本根本用不着換裝,酒店大堂里此時燈光柔和,僅有的三兩隻小貓,也全是酒店員工。
連接到電話,「匆匆」下樓的吳倩,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她是真的等睡着了。
吳倩的臉色此時也不太好,任你是美國總統還是聯合國秘書長,吵醒一個女士的美容覺,因此很有可能影響到她皮膚的狀態時,那真的很難讓她笑臉相對。
但如果你是給她發工資的人,那就另當別論這是小奧黑看到吳倩打電話通知馮一平時的感受。
接待自己時,客氣中還帶着生硬,但通知馮一平的時候,卻又極盡溫柔,那樣子,真像是米歇爾叫兩個孩子起床的樣子。
小奧黑突然很想有一個這樣的助理。
他不知道,他看到的這一切,都帶有設計的成分,首先,馮一平不是一個需要助理叫才起床的老闆,其次,吳倩可不敢在老闆面前表現自己的極盡溫柔。
人家的小秘書,要對付的是一個老闆娘,她這個苦命的娃,是幾乎走到哪都會碰到一個老闆娘。
所以今天難得的有機會,她被壓抑了許久的表演欲,便一下子爆發出來,其結果,也是空前的好。
她不知道,此時的小奧黑,已經在想着,秘書團里,有沒有華裔的小姑娘。
「馮總已經醒了,請隨我來,」
「謝謝你吳,忘了問你,你畢業於哪所學校……外國語大學?哦,」
小奧黑一下子斷了從吳倩的同學裏找一個小助理的念想。
他在國會山有限的工作經歷告訴他,在他的許多同僚眼裏,中國這樣的學校的學生,一向是情治單位關注的重點。
…………
馮一平倒是一直沒睡,這可能是這次的芝加哥執行,自己打亂了生物鐘所帶來的後果。
過了一點之後,估計着小奧黑那邊的事情也該接近尾聲,他便也無心工作,一直在玩着nextdoor上的小遊戲,到小奧黑真的夤夜來訪的時候,他都不用刻意去演,便是一副睡眼惺忪的狀態。
剛好,被半夜攪醒了美夢的不爽,也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他現在的態度有些不冷不熱的最好的註解。
在接受了馮一平非常流於表面的祝賀後,小奧黑主動表示歉意,「馮,抱歉半夜叫醒你,」
「我是早就計劃着要來的,」他走進房間裏四處打量着,好像在找尋着什麼。
這並不奇怪,以往在和馮一平的交往中,他們就是這麼自由。
只不過,今天他這自由的幅度,格外大一些,有些刻意的強調和表現的自己和馮一平相交莫逆的意味。
「你知道,今天,是我的大日子,在這樣特殊的日子裏,我一定得跟我最好的朋友喝一杯酒,無論多晚,」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銀質的酒壺來,「知道你不喜歡喝酒……」
他的目光,停留在窗邊長几上的一杯殘酒上。
那杯酒,只剩下了一點,而旁邊那瓶已經打開的干白,看樣子已經被幹掉了三分之一。
穿着睡袍的馮一平拿起那瓶酒,「花生屯州哥倫比亞谷聖密夕酒莊的霞多麗,比爾蓋茨曾經送給我幾瓶,」
「我覺得,這樣風味異常飽滿,有着濃郁的黃油、香草和太妃糖的香氣,總能讓人心生暖意的酒,特別適合這樣有些寒冷的晚上,」
他給小奧黑倒了一杯,「希望你能喜歡,」
「聖密夕酒莊嗎?」小奧黑有些尷尬的笑着,「這兩年它好像獲獎不少,」
但什麼酒,其實並無所謂,重點是你說的「有些寒冷的晚上」吧。
他抿了一口,「蓋茨推薦的,果然不錯,」
「嗯,我還有幾瓶,要是喜歡,你可以帶走,」馮一平坐在沙發上,打開遙控器開始看電視。
那不把小奧黑當外人得就像是房間裏沒有這個人存在一樣。
小奧黑算是直接感受到了馮一平和以往的不一樣。
要在以往,自己這么半夜來訪,那首先還不得問問來意?
他這下也是知道,有些話,還是得自己主動說。
電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