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平看着黃靜萍從那個箱子裏一樣樣的往外拿東西,一袋中指長短,泛着銀白色的魚乾;一代同樣也應該是小河裏撈起來的干蝦米;一袋整整齊齊的干黃花菜;一袋曬乾的黑木耳(表想歪);一袋上面有糖色的柿餅;一袋規格一致的糖心紅薯干。
果然就和趙縣長說的一樣,都是些不值錢的老家土產,只不過,比自己家做的,都精緻了許多。
何況俗話說,千里送鵝毛,都禮輕情意重,這比鵝毛可重得多。
還沒去培訓的溫紅還追問,「這是縣長送的?」
黃靜萍點點頭。
馮一平懶得洗手,用筷子夾起一個柿餅,特有的清香中,帶着獨特的甜,真的是老家的味道,「這就是趙縣長是縣長,而王淦青只是個鎮長的原因,」
黃靜萍咳了一聲,哦,忘了她爹還只是個副鎮長。
「放心吧,叔叔是以前沒機會,現在有了機會,沒幾年,就會把王淦青這樣的小官僚甩開幾里地去,到時,你也就是正宗的官二代。」馮一平馬上補救了一句。
「就你會說話,」黃靜萍笑着挑了一根紅薯干餵給他。
「哎,注意點好不好,我還在這呢,」一起住了這幾天,溫紅身上的那些活潑潑辣的勁,又回來了幾分。
「那我也餵你,」黃靜萍拿着紅薯干追着溫紅跑。
馮一平笑着看着他們,拿起在台子上震動着的手機,是三舅家的固話,這可少見,沒想到接起來竟是外公在那頭,「一平,我問你,你是不是在和日本人做生意?」
外公怎麼關心起這個來?「是啊,我們在廣交會接了一筆生意,做的好。常年都會有單子,爸媽這會正在組織食品廠生產。」
外公卻不關心這些,「你說的這些我知道,以前我跟你說的事你忘了?我年輕的時候。小日本在鎮後的山上建了炮樓,鎮上有多少人家遭了禍害我不清楚,就我們壪,十二戶人家,就有四戶絕了後。
那個炮樓晚上經常朝外打槍。我的一個堂弟趕夜路的時候,被炮樓上的鬼子打斷了腿,抬回家只熬了兩天就死了,我們家和小日本是有血仇的。
現在日子過得去吧,那你為什麼偏偏要和小日本做生意?」
這些事,馮一平是聽外公說起過,不過,對馮一平他們來說,這些事太遙遠,連鎮後山上的日本炮樓。現在都沒有一絲痕跡,他記得當初聽了這事之後,感概的是,抗日戰爭能打勝真不容易,日本鬼子居然連他們這樣的小地方都有效佔領了。
可是,現在馮一平想一想,和他們這些通過歷史、紀錄片、照片、不多的遺址,以及各種抗日的影視劇來了解那苦難的一段日子不同的是,外公年輕時在日佔區生活過,親眼目睹了當年日本侵略者的種種暴行。就在他面前,好些親人無辜的死在日本人槍下,這樣的仇恨,確實很難放下。
扯那些大道理沒用。你甭指望一個七十多歲的鄉下老爺子,能有政治局委員一樣的大局觀。
聽得出來,外公現在很激動,「我都跟你爸媽說了,他們說這是簽了合同的,不能違約。不然要賠錢,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一定要做這筆生意?你們這樣做,讓我將來如何去見我那個兄弟?」
外公說話的時候,手機里不停的響起新來電的提示音,不消說,肯定是爸媽打來的唄,只不過,他們沒有外公動作快。
馮一平看了眼還在那邊說笑的兩個女孩子,慢慢的朝樓上走,絞盡腦汁的籌措着語言,「要是生在那個時候,我肯定也和你一樣,幫游擊隊打日本鬼子,可是現在我們怎麼辦?想打也沒辦法打,只能換其它的方式。
你聽我說外公,就這種蘿蔔乾,我們在便利店裏賣,不到一塊一,按他們的要求,大小做得一模一樣,賣給他們就是兩塊四,那你說,我們是賺小鬼子的錢好,還是不賺小鬼子的錢好?」
「反正我覺得,多賺些小日本的錢,也算是報仇的一種方式,你說是吧外公?」馮一平問。
外公那邊沒說話,只聽得到他在喘粗氣,不一會,他「哐」一聲,掛了電話。
馮一平摸了摸額頭,上面都有汗跡,這急就章的一個切入點,外公總算聽進去了點。
他看了手機上顯示的那幾個未接來電,回
第二百六十八章 可愛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