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一揮手,「快,」他的車一個加速,一下子飆到馮一平的車前面停了下來,都不用他吩咐,另一輛車馬上牢牢的堵住後面,車上的人紛紛迅速跳下來。
緊張中帶着興奮,躍躍欲試的興奮。
歐文感覺到了這種情緒,馬上決定,接下來應該是要好好給這些傢伙上上課。
做他們這一行,寧願所有的準備都是白做的,寧願所有的預案都是白費力,寧願就一直這麼平平無奇的下去,寧願直到退休以後,也沒有一件足以在子孫後代面前炫耀的光榮事跡,這才是該有的、正確的心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有些急迫的、興奮的期待着這樣的時刻,期待着自己能出手的時刻。
他此時其實也挺疑惑。
老闆今天的舉動,讓他有些看不明白。
作為這些年跟在馮一平身邊時間最長的人,他對馮一平的性格,已經被動的相當了解。
另一方面,作為一名稱職的安保主管,他對僱傭自己的這個人的性格,也需要進行主動的分析。
因為只有清楚他在面對各種場合時會做出的反應,他才能制定出最科學合理的預案來。
那麼按他一直以來的正確理解,面對現在這樣的局面,老闆不是應該無論如何不會自己親自參與進去,最多,讓自己留下來幾個人處理一下麼?
歐文現在的中文水平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知道一句和自己工作密切相關的話:君子不立圍牆之下。
這個非常年輕的老闆,一向在這一方面,一點都不像年輕人,一點不喜歡湊熱鬧,比那些上了年紀的人還要冷靜,還要自覺,都不用自己提醒,就會自覺的不會讓自己以身涉險,可以說相當配合他們的工作,絕對是最佳僱主之一,今天這是怎麼了?
馮一平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反常。
到貧民窟一游也就算了,有什麼必要來管這裏街頭的這些亂事,嘗試着挑戰這邊的秩序?
實在是因為這一陣子,感覺相當不爽,也許是心裏一直就在想着找機會發泄,所以剛剛在看到路邊那幾個黑兄弟把一個女孩子從車裏拖下來,一時有些沒忍住。
當然,他絕不魯莽,要是他孤身一人出來,絕不會進貧民窟,也絕不會管這樣的閒事。
但是,身後跟着這麼多人,有什麼好怕的?
尤其是他也算是清楚,這些貧民窟里混得不上枱面,只能靠搶來找倆錢花的黑兄弟,還是有自己的堅持或者說職業操守——如果那也算的話。
他們只為財,一般一次能有個20美元以上的收穫,也就夠了——美國人隨身帶的現鈔真不多。
絕少會進一步鬧,鬧出人命來。
所以一般有經驗的老鳥,出門身上會帶幾十美元的現鈔,這樣萬一運氣不好碰上劫匪,也能買個平安。
要是一分不帶,劫匪一個不爽,那你免不了會受點皮肉之苦。
當然也可以多帶,只是那樣一來,身上不會痛,心裏難免會痛。
聽到他的叫聲,那幾個穿着夾克或者衛衣的黑兄弟,有些驚愕的回過頭來。
那個被他們按在旁邊牆上的女孩子,這會連忙喊道,「請幫幫我!請幫幫我!」
那邊光影斑駁,馮一平一時看不清她的樣子。
「別動,」一個小個子在她眼前晃了一下手裏的刀,女孩子的叫聲馬上戛然而止。
為首的那個頸上帶着粗粗的金鍊子,頭髮有些卷,牙齒有些瓢的瘦高個,看了馮一平一眼,亞洲人,年輕,穿着整齊乾淨,開着一輛奔馳。
馬上有了大概的判斷,經濟條件應該不錯,至少會是中產以上,聽他的口音,有可能是亞洲來的留學生。
看他的打扮,看他開的並不張揚但又有檔次的車,多半是個血氣方剛,平時循規蹈矩,還不太懂得規矩的雛。
他就喜歡給這些含着奶嘴長大的年輕人教規矩,那真是相當有成就感的一件事——而且還能收費。
「托尼老大,竟然有個主動送上門來的,」一個塊頭不小的傢伙笑着說。
也不好說他是智商不夠用,因為看起來,在他們的地盤,馮一平這樣看起來並沒有如何壯的東方小子,一個人打算單挑他們一群,怎麼看怎麼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