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平其實能理解金副省長的決定,體制內嘛,要顧忌的東西多,要算計的方面也多。
這就往往導致他們最後做出的決定,看上去有些無情。
但對他們這樣身居高位,並且還有更上層樓志向的人來說,無情或者是有情,好多時候,並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內。
應該說不止是他們,成年人的世界,多半都是這樣。
馮一平相信,對金副省長而言,女兒一再被以前老相識的孩子傷害,他肯定也是惱怒和氣憤的,不然當時不會給那麼多人打電話。
但是這一次,金翎最後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加上老馬那邊肯定給出了一些讓他難以拒絕的條件,所以才會有現在的這個電話。
但是,我馮一平現在還算是個小伙子,有理由衝動一把,而且,他知道自己早就已經樹大招風,都不用想像,肯定有不少不懷好意的目光在盯着他。
不管金翎和馬聞晢之前有什麼糾葛,現在的情況就是,作為國內首富,他名下嘉盛集團的總裁,在鬧市區里被逼發生了車禍,已經嚴重危害到了她的人身安全,如果這樣的事情還輕輕放過,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是不是就該輪到自己了?
他是低調,是韜光隱晦,但就和在美國遭受李家倫他們算計後一樣,我低調,不代表你可以隨意招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要是犯了我,對不起,必定要把你打到痛。
「金伯伯,這不是一般的小打小鬧言語交鋒,這是真的會導致嚴重後果的惡**件,你可以跟那邊直說,這是我的堅持,跟你無關,」
這也是一向溫和的馮一平,第一次在金副省長面前露出一些鋒芒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金副省長也不好再堅持讓他改變決定,雖然馮一平在他面前,一向以後生晚輩自居,但是,和金副省長其它的晚輩不同,馮一平實際上並不太仰仗他什麼。
而且,馮一平現在這麼大的局面,在很多事情上,肯定都會有自己的立場和堅持,如果誰的話都聽,那他的嘉盛,還談什麼發展?下面那麼多公司,不分崩離析就算不錯。
「我能理解,只是,」金副省長又遲疑了一下,「只是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苦衷,」
女兒受到了欺負,自己都不打算追究,但這個小伙子卻堅持不放過,金副省長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是的金伯伯,我理解,我們考慮問題的角度不一樣,總之,你就堅持說這是我的決定就好。」
「你能理解就好,那麼,我能問問,這事你想怎麼追究嗎?」
「我個人的意思,是告他危險駕駛,但具體的,等我跟律師商量後再做決定,」
「危險駕駛?那好吧,不過一平,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你能考慮,」
「伯伯您說,」
「告他可以,把他抓進去我也不反對,這些事都可以做,我只是希望,同時在輿論方面,你能適當控制一下,不要大張旗鼓的報道和宣揚這件事,」
馮一平馬上想到,金副省長這可能是和老馬有一樣的擔心,都不希望因為子女的事情,吸引大家把目光關注在他們身上。
馬聞晢那麼快認慫,應該就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
「好的,我同意,」
馮一平堅持以牙還牙,但是,在公眾面前,他還是想保持一種溫和形象,反正這事要是有了結果,那些有心人肯定會知道。
「伯伯謝謝你,」
馮一平聽出了這聲謝謝里的幾重意思,既有一個父親的感謝,也有一個官員的感謝。
「不客氣金伯伯,我應該做的,」
掛掉了電話的金副省長,突然有些羨慕馮一平的乾脆直接,反倒是自己,這年齡越來越大,職務越來越高,怎麼這顧忌反倒越來越多,做事越來越不乾脆?
年輕真好啊!他搖了搖頭,撥通了老馬的電話。
桌上陰盛陽衰,但是氣氛非常熱烈,這些女孩子放開以後,那是,真的很放得開。
或許是因為馮一平終於回國,感覺自己肩上擔子輕了些,金翎看樣子今晚也喝了不少,「你去哪兒了?喝酒,」
「我去哪了啦?」馮一平把她手裏的酒杯接下來,「多吃點菜,」馮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