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瘦了,不僅胸圍縮水了,就連那張原本有點圓潤的娃娃臉,都瘦削了下去,可見兩腮的輪廓。
垂着頭,在整理身上潔白的不染一點污漬的護士服,何堇堯木然地站在那,看着她,這個單純得有點傻的女孩……他也如夢初醒,回首過去,他對她是真的,一點都不好,甚至,一直在傷害她,雖然那些傷害是無心的。
「悠悠……」聲音很輕,似呢喃。
盧淺悠還是鼻酸、想哭,但是,不允許自己再在他面前脆弱。
她抬起頭,淡漠地看着他,心麻木了,「謝謝關心,我現在很好,就是個小手術,也做過了詳細的檢查,是良性,現在已經康復了。」
她不結巴了,都是姜珩的功勞,在倫敦的時候,帶她看了心理專家。
她的態度明顯是疏離的,淡漠的,這樣的客套,教他心裏很不舒服。
「生病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不吭地跟姜珩去了英國,我還以為你們去度假的,還以為你真跟他好了!」他走近,將她圈在牆壁和他的胸膛之間,沉聲問。
「悠悠,還愛我,是不是?你對姜珩根本沒感情,跟我複合吧,二哥是真心的。」他誠懇地說完,將她按進自己懷裏。
盧淺悠一動不動,渾身僵硬。
「我累了……請你放過我不行嗎?我真的很累……不想繼續了,我寧願一個人,也不想跟你在一起。」他就像陣風,飄忽不定,她抓不住他,更何況他的心也不在她這。
這一點點的關心算什麼?
就算是普通的朋友,在知道她生病後,也會關心一下的。
這個懷抱,寬廣而堅硬,像堵牆,將她牢牢地裹住,為什麼在她真正需要的時候,他沒有給予,在她不需要時,他又來招惹?
「不行!我知道你需要我!悠悠,再相信二哥一次,真的,以前我雖然不愛你,但從沒想過傷害你!我知道你愛我,對我一直死心塌地,我也是一個缺愛,渴望被愛,也不會愛的人!」他抱緊她,誠懇道,抱着這具嬌小的身子,那顆空洞的心,仿若被填滿了。
「不要……我不需要你,你也從沒給過我什麼!」什麼都沒給過她,關心、問候、甚至是幫助,這些年,她一直一個人,心裏雖然渴望他的懷抱,但是知道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所以只能自己扛。
何堇堯愣了,他確實,什麼都沒給過她。
夫妻一場,沒有求婚、沒有聘禮,就連領證都沒花一塊錢,除了給她買過幾套衣服,就沒給她買過什麼,離婚的時候,也是沒給過她一分錢。
就算是那些歡場女人,哪次分手,他不掏支票?
盧淺悠的話,輕易地戳到了他的心窩,有點愧疚難當。
「悠悠,你真的,放棄了?」他顫聲問。
「嗯!」她篤定地看着他,用力地答。
那晚已經勇敢地邁出去一步了,結果,換來的是一場笑話,無論他是否有苦衷,她真的被傷得很慘。
何堇堯的雙手從她的肩膀上離開,嘴角上揚,唇邊在抽.搐,不想勉強她。
「好,我不纏你!把這份工作辭了,你不能再這麼熬夜,還有這些垃圾食品!」他看着桌上還冒着熱氣的碗,沉聲道,怎麼看,怎麼心疼她。
盧淺悠強忍着情緒,別過頭,眨着淚眸。
「我要去查房了,你先走吧。」抬起右手腕,看了時間,沉聲道。
何堇堯沒說什麼,轉身了,盧淺悠走到辦公桌邊,佯裝着收拾文件,在瞥見他出去後,她才深吸口氣,笑了笑,有眼淚滾落。
沈霖淵不放心何堇堯,讓顧沉漠過來看看。
顧沉漠看着何堇堯一個人,像具行屍走肉從醫院裏出來。
「顧大狀,喝酒去吧?」何堇堯臉上仍噙着笑,還是不正經的樣兒。
「瞧你這慫樣兒,一定是被悠悠攆了,該!」顧沉漠說了句,將後座車門打開,拍他的背,將他往車裏推。
何堇堯上了車,顧沉漠迅速上去,「顧大狀,盧淺悠說我從沒給過她什麼的時候,我還真慫了,無地自容!我好像是,是什麼都沒給過她,你說,她也傻,怎麼就愛上我這個混蛋了?」
「不錯,你丫終於知道自個兒的錯了!」顧沉漠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