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樓遠冷冷的目光隨意在被抓住的這些人頭頂掃過,明明沒有去看哪個,卻讓這些人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生怕下一刻賀樓遠就會說看誰不順眼,腦袋就會被薅下來。
好在賀樓遠只是看了一圈下來,便收回目光,「問清楚竹村人的下落了嗎?」
想到從這些人口中問出的答案,即使是上馬提刀就能砍人的慶生都忍不住怒火,壓低聲音在賀樓遠耳邊稟道:「王爺,這高縣的縣令也太膽大了,不但勾結奸商,貪贓枉法,還草菅人命,竹村上下二百多口人,他竟然連審都不審就給栽了個勾結外敵之罪,如今正關押在縣衙的大牢,只等朝廷的批覆就要問斬,而此事竟連風聲都沒透出來。末將看,此事定是針對王爺的一場陰謀。」
賀樓遠冷笑,不管這個縣令的初衷為何,他的做法已然觸到了他的逆鱗。
在他的管轄地界,出現了整個村子勾結外敵這等嚴重的事,卻沒有經由他來處理,反而直接越過他上報給了朝廷,一旦朝廷批覆下來,他不但有失查之罪,嚴重了甚至會被安個裏通外敵的罪名。
從祖輩開始就一直有人叫囂寧遠王擁兵自重,上書懇求皇上削奪寧遠王的兵力,可西夷國一次次的強兵壓境,又不得不仰仗寧遠王統兵征戰。
久而久之,這些叫囂的聲音低了下去,雖然還有那不死心的政敵想要治寧遠王府於死地,可在實力和現實面前也不得不屈服。
而如今,西夷雖還屢有流兵來擾,卻也比不上從前的大股來范,朝中又有人蠢蠢欲動了,高縣這個縣令說不得就是朝中誰的親信吧。
只是之前賀樓遠沒有覺得一個小小的縣令能翻出什麼水花,再有軍務繁忙,也就對他聽之任之,誰想有一日他竟妄想以蚍蜉之力撼樹,是他這個王爺做的太寬容了嗎?
既然如此,他也不介意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縣令知道知道誰才是周遭這幾府幾縣真正的主人。
雖然如今朝中無人能撼動寧遠王的地位,可這事出了也夠膈應人。
賀樓遠不怕那些所謂的證據確鑿,有證據又如何?誰還敢來他的封地抓他?
可為了陷害他就妄顧二百多條人命,賀樓遠絕對不能容忍。
世人都道寧遠王冷酷無情,可誰又知在他冷酷的外表之下,有着怎樣一顆護短的心,戰場上他可以殺伐果斷,但只要是在他的管轄之下,哪怕是一草一木那都是受到他的庇護。
既然有人敢把手伸了這麼長,那就要做好被剁掉爪子的覺悟。
「此事就交由你去辦,高縣縣令貪贓枉法的證據也不必去查了,只要查明他背後是那股勢力,人直接殺了就是。」
慶生點頭應下,賀樓遠又道:「竹村的人務必完好無損地救出來。」
慶生明白賀樓遠這也是為了凌小柔,畢竟凌小柔出自竹村,對竹村人的感情也很深厚,若是因寧遠王府之事將竹村人給牽連進去,凌小柔或許一輩子都無法原諒王爺。
慶生得令後出村,不管丁財旺是否帶人過來,他都必須先去一趟縣衙,先確定了竹村那些人的生死,好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若是竹村的人還活的好好的,他還能留高縣縣令一個全屍,若是竹村有人因此喪命,甚至是受刑過重,他都要讓縣令後悔他來世上走這麼一遭。
凌小柔坐在一張竹椅上,家裏的每一樣擺設都是劉柱親手用竹子編出來的,似乎還承載着二花嫂一家的歡聲笑語。
可如今東西還在,人卻不知被丁財旺和他的縣令姐夫給弄哪兒去了。
當聽到慶生和賀樓遠在外面壓低的聲音,凌小柔趴在窗子上用力地聽,可惜他們聲音實在太低,院子裏又一片叫痛叫苦的哀嚎聲,根本就聽不清楚。
越是聽不清,心裏越是沒底,乾脆從屋子裏出來,站在門前對正跟幾個衛兵低語的賀樓遠道:「賀樓遠,我有話問你。」
因心情不好,又對賀樓遠一肚子的氣,口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裏。
賀樓遠聽了倒沒覺得怎樣,佔了那麼多便宜,他也沒指望凌小柔還會對他客客氣氣的,聽凌小柔跟他不客氣還覺得理所當然,臉上看不出來,心裏卻美滋滋的就走過去。
可凌小柔使喚起他們王爺就跟使喚自己家下人的一幕,讓賀樓遠的衛兵們都倒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