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蔓寧看到一母同胞的親兄長真的不待見她,遂冷笑地起身,「葉旭凱,你最好不要再求到我,不然別怪我不給你面子。」
若非為了他,她才不會摻和進娘家這趟渾水裏面,婚事上被葉鍾氏折騰得死去活來,如今的丈夫又沒有什麼能力,夫家也不顯赫只是小官,她是越想越不甘心,可又能如何?她敵不過嫡母,又不想去當人小妾,惟有嫁個不如意的丈夫,好歹夫家的人對她的身份還有幾分忌憚,丈夫也不敢納妾親近通房,在這點上她還是略為滿意。
本來她對這位被趕到莊子去的親兄長也沒有什麼好感,生母在世時,這位親兄長就分不清身份冒然得罪了嫡兄,被趕走是活該,她趨利避凶地從來沒有想過要與親兄長來往。
及至葉旭凱突然定了婚事,重新回到府里,又給她寫了封聲情並茂的信後,她這才回心轉意與這親兄長親近起來。她當然也有私心,反正與嫡母、嫡兄那一房的人都不和睦,林瓏這嫡長嫂又從來不提攜她,同為庶女,偏看重葉蔓安,對她視若無睹,這心是全然都恨上了,自然也懶得去巴結大房那一票人。
如果她的親兄長葉旭凱能上位成功,她這一母同胞的妹妹自然也能討得好,當然依親兄長的身份想要擠掉嫡兄幾乎微乎其微,可好歹也還有一線希望,她將來會不會用得上這親兄長還兩說,總不能全與娘家人鬧翻了吧?
這麼一盤算,她也就回府探望這親兄長,一來二去,各有心思的兄妹倆漸漸也能相處得融洽。
只不過如今一語不合,葉蔓寧立即動了氣,不待見她,她走還不簡單。
眼看這有利用價值的妹妹真走了,葉旭凱只好放下身段,被打得還不能下地的他一把拉住妹妹的手臂,「不過是說你兩句,你就真跟我惱上了?娘在天看着我們兄妹二人不能齊心,指不定要有多難過呢。」
「你別拿娘來壓我,她有何難過的?無論生前還是死後,她對我都無半分助力。」葉蔓寧低頭斜睨一眼床上撐着半邊身體挽留她的親兄長,「你不是罵我蠢貨嗎?就你精明厲害,得了吧?好似自己娶的是什麼了不得的高門嫡女,你不知道吧?她真實出身也不過是庶出,比我們高貴到哪兒去了?要不是為了你,我還不屑去拍她的馬屁看她的臉色,我至於嘛我。」
她不喜歡這未來親嫂子孫思琪,比討厭嫡長嫂林瓏更甚,至少那位嫡長嫂還不至於當面嫌棄她,這什麼孫家女雖然表現得與她親熱,可那話里話外都暗寸她是庶出上不得台面,反正只要一想起,她就會渾身不得勁。
葉旭凱如何不知道孫思琪真實的出身?當初他有意勾引孫思琪的時候,孫思琪本人也是願意的,為搏他的好感同情曾把真實身世告訴他,所以大男人的他對孫思琪的楚楚可憐也是萬分同情的,本來就是郎情妾意,一拍即合後,孫思琪的本性漸漸有所表露,他私下裏不大喜歡可又不捨得放棄這個女人,遂也暗忍了。
「等我哪天得勢了,必會懲治她。」他淡薄無情地道。
葉蔓寧聽到這話,這心才算舒坦一些,看這親兄長也可憐,遂又重新坐下來,「你被那嫡長兄打得這麼傷,我回來看看你有何人會說三道四?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嫡母和南園那位怎麼查也不會查到我頭上,難道還不許我們兄妹來往?你呀就生了這麼點膽子,還如何做大事?」
葉旭凱嘆了口氣,「我們現在勢弱,自然要多留個心眼,你也別大意,生辰賀禮那事我們沒有直接出手,想來也還安全。」
「嫡母她真信了你是無辜的?」葉蔓寧還是有幾分懷疑。
「她若真以為我是幕後主使,早就出手整治我了,祖母倒是心狠手辣,把錯處全往我身上推,實在是寒涼至極。」葉旭凱又不是傻子,誰在背後放出流言他也一清二楚,只是現在局面僵着,他自然也不好動彈,先把孫思琪娶進門成為孫家孫女婿再說。
「葉蔓露倒是也回來了,聽說是嫡母親自去接的,不知道嫡母到底在想什麼?她不會是真同情葉蔓露在肖家的淒涼處境?說什麼我都不信。」葉蔓寧分析道,「二哥,現在一動不如一靜,你最好不要去討好祖母,哪怕她們分歧越來越嚴重。」
葉旭凱瞄了一眼這親妹妹,這道理他還用她提醒?早就心裏有數,如今這局面於他有利,又暗藏殺機,他萬萬不可踏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