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周雪柔尚不知道親娘已經死去,她在馬車裏面掙扎着,可口被破布堵住,她只能發出「唔唔」的聲音,眼裏有着恐懼與憎恨。
馬車在駛進忠毅伯府方才停下來,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車簾被人掀起,然後就有人不客氣地扯着她的頭髮拖她下來,她臀部被打板子的傷口因為對方粗魯的動作而疼痛不已。
被人拖着頭髮走,她痛得眼淚直流,根本就看不清這仇人是誰,只希望快點結束這酷刑。
直到她被人一把推倒進點燃蠟燭的小花廳內,這酷刑方才結束,只是她的頭皮已經疼痛難當,睜着淚眼還沒打量清楚這地方,就模糊看到有人走向自己,攔着就是一陣的腳打腳踢。
「我打死你這個賤人,賤人,去死……」忠毅伯夫人發着狠道,她等這天等得自己的頭髮都白了,方才能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對方半點情面也不留,周雪柔是被長公主嬌寵着長大的,打小哪裏受過這樣的對待?任由對方暴打發泄,放在以前根本是無法想像的事情,仗着自己有皇族血統,她沒少作威作福,現在自己淪為別人發泄的對象,方才發現自己的渺小。
忠毅伯大兒媳婦看到自家婆母發泄得差不多了,看也不看一眼鼻清臉腫身體多處受傷的周雪柔,忙上前去扶着自家婆母,「婆母,消消氣,這小賤人不值得您為她生氣。」
忠毅伯夫人長舒一口氣,她自己本身是大家族出身的人,素來也是極講究儀態,哪會學人家市井小民的作派?只這次,她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成了那副樣子,這氣就不打一處來,以前還顧慮着對方的身份忍着,現在無須忍了,她也就學人家潑婦發泄一通,這氣方才順暢。
「把這小賤人身上的繩子給我鬆開。」她沒有理會大兒媳婦的話,而是兩眼陰鷙地盯在周雪柔的身上,都是這掃帚星害了她兒子,手又不禁握緊成拳。
周雪柔得了自由,忙拔出塞住自己嘴的破布,她抬頭怒瞪忠毅伯夫人,「你敢打我……」
「下賤東西,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何就不敢打你?」忠毅伯夫人冷聲道,「看來你還沒有學乖,放心,我自會教你什麼叫卑微。」
周雪柔倒吸一口涼氣,想要再度口出惡言,忠毅伯夫人一個眼神使過去,就有人上前狠狠地賞了周雪柔一個巴掌。
忠毅伯夫人沒喊停,這下人就不敢收手,直打得周雪柔兩眼冒金星,臉都腫得不成樣子。
好半晌,忠毅伯夫人抬了抬手,那下人方才收掌退到一邊。
周雪柔此刻已經被打倒在地,趴在地上她覺得全身無處不痛,面上更是火辣辣的疼,這會兒她的大腦已經嗡嗡叫,就連恨的意識都沒能興起,腦海一片空白。
「把她帶到二爺的院子去,以後這人的名兒就叫做賤人,不用給面子她,只要二爺高興怎麼糟賤她都行。」忠毅伯夫人冷笑一聲,抓這周雪柔純粹是為了給兒子出氣用的。
「是,太太。」管家應聲。
周雪柔卻猛地抬頭看向忠毅伯夫人,這中年女人她自然是認得的,「你……你不能這麼對我……」
「為什麼不能?」忠毅伯夫人蹲下來一把扯住她的頭髮,惡狠狠地道,「你還以為你是昔日那個周家姑娘?真是發你的春秋大夢,你不過是個卑賤的賤民而已,你以為聖上還會再庇護於你?」
周雪柔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乾淨,「皇帝舅舅他會回心轉意的……」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流淚,聖上能貶得你娘為庶人,自然就不會管你,再說你娘現在只怕已經踏上了黃泉路,你還有何翻身的資本?」
「你騙人,我娘不會死,你說你在騙人……」周雪柔突然發起瘋來,她不信母親死了,對方一定是在騙她。
一直以來,母親都是她生存的最大後台,如果沒了母親,她猛地打了個冷顫,她的未來一定黯淡無光。
忠毅伯夫人嗤笑出聲,「我為何要騙你?你娘就是個蠢的,生生被你拖累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樣子,還想嫁人家襄陽侯?真真是可笑至極。」
周雪柔綁架林瓏一事,她自然是聽說了,一究其原因,自然就會想到周雪柔是在打人家夫婿的主意,心裏對周雪柔的厭惡更盛幾分,她的二兒子真不幸,就是攤上了這麼個賤人,方才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