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了身子還哭成這樣,若我們的閨女有個閃失,小舅子他日知曉豈不要內疚?」葉旭堯無奈的輕拍林瓏的後背。
林瓏這才慢慢止淚,不由得撇了眼丈夫,這肚子還沒顯懷呢,他就又一口一個閨女地喚着,聽得她都覺得這胎再不生人女兒,他都要魔怔了。
「姑爺說得是,女人有了身子就要萬分注意,一切當以孩子為重。」一旁的林綠氏也忙止淚說道,看着林瓏的肚子,她就覺得人生十分的美好,儘管她自個兒從來沒生過一兒半女。
林瓏聽着自家二娘的含叨,臉上不禁含笑。
權美環也忙伸手扶女兒上馬車,「你二娘說得是,該注意的還是要注意,娘現在就盼着你這胎能順順利利的,當然還有你弟弟妹妹也能一切順順噹噹,我就算天天齋戒茹素也甘之如飴。」
就因為二女兒快生產了,她死活不讓林琦來送行,着霍源看緊林琦,別讓她偷溜出府有個閃失,她現在對兒女是一萬個上心。
當然霍源在這點上與權美環看法一致,看着妻子的大肚子,他也是萬分不放心妻子出門給小舅子送行,早早就請了假回家陪產。
他不似葉旭堯子嗣眾多,如今好不容易才添了第二個,自然是小心又小心。
或許曾經走了歪路,如今她只想盡一切地彌補。
林瓏豪氣地輕拍了下肚子,「娘,你們放心好了,我都生了個六個小子,還能不注意?」
葉旭堯皺眉眼明手快地抓住她的手,「哪有你這樣當娘的?」
萬一拍壞肚子怎麼辦?
他的眼裏滿是責備。
林瓏自知理虧,唯有討好地朝他笑了笑。
林綠氏與權美環對視一眼,這才鬆了口氣地拍拍胸脯,女人就算生得再多,也難保下一胎不會遇上難產,看來以後少不得要說說林瓏才是。
林瓏不知道自己即將迎來兩尊說佛,突然似乎在某隱蔽處看到張熟面孔,她上馬車的動作當即頓了頓。
眨了眨眼睛仔細再看過去,那面孔又不見了,真奇怪,她異樣的表情引起葉旭堯的注意,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怎麼了?」
「沒什麼。」林瓏搖了搖頭,估計是她眼花吧。
如果宣平侯府的古靖真來給她弟弟送行,哪會躲着不見人?再說自從古雪菲死後,兩家的來往就不多,林棟與古靖的交情也只是一般般。
躲在暗處的古靖手中正抓着妹妹的手臂,看着雙眼紅腫的妹妹,他感到難過又一陣無力,「小妹,你這又是何苦呢?」
巴巴地來送行,又不能露面,苦的只能是自己?
剛才若不是他反應快,只怕那襄陽侯夫人早就發現了此間的端倪,那豈不是平地又要再起波瀾?
能靜睜着紅腫的雙眼,「他要遠行,我就想來送送他,哪怕……」
哪怕只能躲着遠遠地看上一眼,她也知足了。
世間最怕的就是痴兒怨女的纏綿之情,古靖既憤怒又無可奈何,「回去吧。」
拉着妹妹就要離開,能靜卻是拉住兄長的衣襟,「哥,他不會有事吧?」
古靖嘲諷道,「人家有倆個厲害的姐夫,能沒有周全之策?你就別瞎操心了,他肯定能平安歸來,要不然他那倆姐姐豈會放心讓他出京?」
「這就好,只是那等危險之地,他一介書生何必領這差事?」能靜不解地道,既放心愛郎遠行,又忍不住略有責備。
這不是平白讓身邊的人擔心?
古靖正色地看着妹妹,「富貴險中求,若我家中無父母與你的牽掛,必定也要去搏一搏這前程,在這點上,林棟比我狠,倒是讓我刮眉相看。」
父母在,不遠遊,他遵守這古訓,林棟卻能狠心拋下這一切去掙一個功名前程,確實是個狠人,以前他還真的看走眼了。
能靜的眼裏閃着光輝,「我就知道他總有一天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到時候就能娶個稱心如意的美嬌娘生兒育女,兒孫滿堂……」
說到這裏,那淚又不由自主地淌下嬌美的臉龐。
古靖一臉煩躁地拿帕子卻手勁溫柔地抹去妹妹臉上的淚水,「你若狠狠心按娘說的去做,那他將來的殊榮也要分你一半,你偏選了這麼條路,現在哭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