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羈絆

    簡墨在寫下最後一筆的時候,全部意識如同被抽去,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他從椅子上滑落摔到地上動靜不大,但足以驚起全場考生的注意。監考老師立刻快步跑了過來,大力按揉他的人中,卻沒有弄醒他,只得對另外兩名監考老師交代一句,背着簡墨出了考場,直奔醫療室。

    另兩位監考老師對望一眼,默默搖頭:每年都有這麼幾位昏倒考場的,已經不新鮮了。其中一人嘆氣道:「心理素質真是太差了。」

    一人走過去,收拾了簡墨摔倒時帶到地上的東西,然後將桌上的誕生紙拿起準備收起,卻發現上面的字跡乾淨,收尾完整,輕輕咦了一聲:「寫完了?這手法——」

    連蔚趕到醫療室的時候,簡墨還沒有醒。醫療室的醫生檢查過一遍後說:「沒什麼問題,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血糖低了點。可能中午沒有吃飯,又一直在用腦。讓他睡一會就沒事了。」

    連蔚只好謝過醫生,把簡墨帶回家。看着在床上昏睡中面色有些發白的少年,連蔚心裏又是痛惜又是欣慰,給他拉過一床毯子蓋好,就離開了。

    晚上給這個孩子準備一桌好吃的犒勞犒勞吧。

    簡墨在睡覺,睡得很酣暢,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連蔚進來過好幾次,都沒能喚醒他。

    他感覺自己正飄在無盡的宇宙中央,周圍有許多星星點點的熒光在浮動,有的明亮如皓月,有的微弱如螢火,有的靈動如精靈,有的旋轉如陀螺……遠遠近近,如幽暗的海上漂流着發光的藻類。

    夢見這樣的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的,不過他總覺得這與上一世做夢時見到的浩淼星空不同:那時的星空雖然同樣浩渺無際,卻是給人空靈寂寞之感。而這一片星海,卻讓他感覺到蓬勃的生機,就仿佛那些星星是有生命的。

    他有時候甚至會荒謬地覺得,如果自己開口說話,星星們是會回應自己的。

    當然,他不會真的去做這種事情。

    就讓他靜靜躺在這篇美麗的星海中,安靜地什麼發會兒呆吧。

    忽然,簡墨感覺到某處有人正專注地看着自己,而且已經看了自己很長時間了。強烈的被視感,如有實質的觸碰感,讓他十分在意,但心裏卻並不緊張。儘管他沒有發覺注視他的人,但莫名的就覺得這目光並沒有惡意,像是刻意讓自己發現一樣。

    是誰?


    驀地睜開眼睛,視界裏是他在連蔚家的房間。房間裏一片黑暗寂靜,外面的路燈燈光透過淡藍色蘭花窗簾,瀰漫着朦朧的光。

    簡墨的呼吸停了一拍,隨即有些失望的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夢。

    那個夢——

    不,有人!

    簡墨蹭得坐了起來,警惕地看向陽台門上的身影:一個年輕的男子,黑髮黑眸,正在黑暗中微笑着看着他。

    「你是誰?」簡墨冷聲問道。

    年輕男子笑意更盛,他宛若一位優雅的貴族般微微做了個攤手的姿勢:「我是誰——不是應該由您來告訴我嗎?」

    最普通的白襯衣,袖子折到七分,方領留了最上面一粒未扣。男子的打扮很尋常,但不論是他剛剛隨意的靠在欄杆上姿態,還是說話時的抑揚頓挫,都如同受過嚴苛訓練一樣得體且給人視覺享受。簡墨不由得聯想到花體寫成的十四行詩,雋秀而不失傲骨。

    年輕男子從容地走到簡墨的床邊,半跪下來。他捧起簡墨的手,低頭合眼,額心輕輕地貼上。細碎的劉海垂落,遮住了他的眼睛,顯得十分柔順。

    造物向神靈膜拜,生命的牽引在胸口跳躍;

    孩子向父母昵親,靈魂的傳承在眉心印結;

    騎士向主人誓忠,長劍的信仰在左肩閃耀。

    簡墨沒有推開這位年輕男子。

    他心裏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人走過來跪倒靠近自己的姿勢嫻熟自如若得仿佛已經做多次。而自己就這般望着他的場景,又似乎在他腦海里出現過很多次。簡墨明確自己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年輕男子,然而感覺卻告訴他,這不是演戲。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見如故?

    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個輕予人信任的人,也並不是一個容易親近的人。六街沒有這樣的人。最好的例子莫過已經相處了半年的歐陽,他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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