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嘆了口氣。紙是包不住火的,在他答應謝首隱瞞真相的那一天,就知道總有一日會被戳穿。畢竟李家的情報系統不是擺設,自己也不過是機緣巧合才得以稍稍拖延一段時間。
「去年謝首入院前,便有一人來給我打招呼,讓我照顧好他。」李銘道,「爸,你能猜到這個人是誰嗎?」
「有資格跟你打招呼照顧人的,除了你的幾個老朋友,便是在李家也不多。」李德彰一雙老眼狐疑地看着兒子,「你特別這麼說,是篤定你爹猜不出了——說吧,別賣關子!」
李銘嘴角抽了一下:「是李家那位老祖宗。爸,你能想到嗎?」
李德彰的眼睛在他臉上來回打量,像是想確認兒子是不是在開玩。可惜他並沒有找任何胡編亂造的意思後,表情才有些認真:「李一?他來託付謝首?為什麼?謝首到底是什麼人?」
「剛開始我和老爹你一樣,有點摸不着頭腦,私下去查,卻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不過是連蔚的學生,還失去了天賦。」李銘將自己花在謝首身上的關注索性從頭到尾描述了一翻,「好在品行不錯,在魂筆製造上頗有天賦,老石很看好他,因此我也就順水推舟給他行了些方便。真正讓我在意起來這個孩子,還是因為前段時間微生跑來找我。」
「關微生什麼事情?」
李銘講到李微生那日的言語後,李德彰的表情頓時從認真變成了嚴肅。
「你說約翰里根在頭疼之後立刻就改變了對謝首的態度?這件事情你怎麼不早說,你知道嚴重性嗎!!」李德彰厲聲斥責道,不自覺地帶上了從前身為李家家主的威壓。
康庭斯來找謝首果然不是無的放矢!約翰.里根很可能是受到了魂力攻擊,如果攻擊他的人是謝首的話——謝首和康庭斯完全就是一類人。
京華大學造紙學院的院長大人自然不會被自己老爹的氣勢嚇到,但是也收斂了笑容,從容解釋道:「我曾經聽您提過鎮魂印的事情,也知道它真正的作用——如果攻擊約翰里根的人是謝首,那麼很顯然,他的魂力波動並沒有因為暴動而失序。約翰里根看不見他的魂力波動,唯一的可能就是謝首佩戴了鎮魂印。」
「但是,」他在這裏停了一停,加重了語氣:「我所關心的並不是謝首為什麼能夠進行魂力攻擊,而是另外一件對於李家來說更重要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僅存的鎮魂印,兩隻手都數的出來。謝首身上那枚鎮魂印是大哥失蹤的那枚可能性有多大我很清楚。這枚鎮魂印為什麼獨獨出現在他的身上?想想那位老祖宗的清高傲慢的脾氣,那麼多年他都不屑於跟李家有什麼牽扯,這次卻為了一個謝首特特地與我打招呼。這根本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除非——」說到這裏,李銘眼中的光流動起來:「除非,謝首這個人本身跟李家就有關係,並且這種關係非同尋常到會讓李一認為,李家照顧謝首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再聯繫謝首的年齡,爸——你說謝首到底是什麼人?」
李銘的話如同一枚從飛機上投擲下來的炸彈,初時沒有引起聲響,但很快之後就在李家內部實際話語權最高,威信最重的老爺子心海里炸起一圈掀天的浪花:是什麼人?與李家頗有淵源,帶着長子遺失的鎮魂印出現,年齡在十□□歲——滿足這三個條件的,還能是什麼人?除了他長子李君瑜的獨子,他李德彰的長孫李微寧外,還能是什麼人!!
「君珉,你確定?」李德彰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還帶着一絲顫抖和急促,佈滿皺紋的臉微微發紅,閃閃發光的眼睛如同看到稀罕的珍寶一樣僅僅盯着他,反問,「你都猜到這麼長時間了,不會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吧?」
李銘感覺被老爹猛得抓住的手腕微痛,而且還在微微顫抖,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情緒:老爹這反應比起比起自己初初意識到這個事實時的感覺一點沒差。當年大哥的突然逝去,給家裏的打擊不是一點點。失蹤的小微寧更是成了牽絆所有人心底最深沉情緒的那根神經。他很能體會此刻老爹的心情:那種想相信卻又不敢相信,患得患失的感覺,真是讓人惶恐如瘋。
「爸,如果不干咱們李家的事,我特地跑過來幹嘛呢?」李銘安慰地拍了拍李德彰抓着他的那隻手笑道,「如果他不是李家的血脈,我何必這麼急匆匆的來阻止你們發生衝突。我可不是那麼多管閒事的性
136人一死就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