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儀看見打扮的像個瓷娃娃的金瀚文,心中不由得喊了「可惜」二字。
封氏成親先是得了一女,之後肚子幾年都沒有動靜。老太太先是讓封氏停了趙姨娘的避子湯,又給兒子物色了一個丫頭做姨娘。封氏心裏不願意,可無奈自己肚子實在是不爭氣。她不想讓旁人做大,只好把心腹陪房丫頭抬了姨娘,想壓制住趙、崔兩位姨娘。
好在,三個姨娘先後生下的都是姑娘。封氏不惜重金求子,終於在成親第六個年頭再次懷上,大夫號脈說是個男孩。封氏自然是又高興又忐忑,小心到連門都很少出。
這邊封氏的兒子呱呱墜地,那邊傳來崔姨娘懷孕的消息。趁着主母身子不方便,精神頭又都在這一胎上面,崔姨娘竟然抓住了機會。聽見大夫說崔姨娘肚子裏的也是個男孩,封氏氣得咬牙切齒。好在封氏的兒子站住嫡長子的位置,要是讓崔姨娘生出個庶長子出來,她心裏不膈應死才怪呢!
即便如此,封氏看崔姨娘母子也是眼中釘肉中刺,總是暗中打壓磋磨。而那崔姨娘的個性又似市井潑婦,不用封氏故意挖坑,自己便留下不少小辮子讓封氏逮住。再加上瀚哥兒確實生的討人喜歡,而且天資聰慧,會說話便會搖頭晃腦的背百家姓,甚得金老爺歡心。而崔姨娘所生的錦哥兒打小就膽小,看見金老爺更是嚇得貓起來哭,現在見了金老爺也是拼命低頭連話都說不利索。
這一來二去,金老爺對崔姨娘母子漸漸厭煩起來,連帶着對本就不怎麼喜歡得幼儀也不待見。
封氏好不容易才求來的兒子,又是這般的爭氣,怎麼能不寶貝疙瘩似的疼愛?恨不得日日捧在手心,颳風下雨就含在嘴巴裏面。奶娘、嬤嬤,貼身侍候的丫頭是千挑萬選,半點差錯都不能出。別說是磕着碰着,就是咳嗽一聲,打個噴嚏都要興師動眾請大夫過來。
這樣子長大,金瀚文的性子難免會驕縱跋扈,又吃不得苦,聽不得不順耳的話,一味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鬧。有父母長輩在身邊庇護還好,若是以後要撐起金家,恐怕是難!
前一世的金瀚文就沒什麼出息,雖說有幾分小聰明,卻沒用到正地方,整日裏做一些淫詩艷詞勾搭些不安分的女子。他參加了幾次科考,卻都名落孫山。後來靠着關係使了大把的銀子,這才在朝廷里買了個閒職,可那點子俸祿還不夠他喝一次花酒,終究是靠父輩留下的家底過日子。金家這一脈在他手裏日漸敗落,全靠玉儀貼補幫襯,只有個富貴的空殼子還支撐着。
若是這一世,封氏還是這般教養,瀚哥兒怕又是廢了!
再見封氏,早就拉了兒子的手輕輕摩挲着,眼睛只在自己兒子身上打轉。
「我的兒,今個是你第一天去學裏。你父親本想當面囑咐你兩句,可朝中事務繁忙,他只好留下幾句話。到了學裏,你要聽先生的話,跟同窗好生相處,他們都是金家的子弟或親戚,並沒有外人。要是你敢淘氣,你父親可要打你的屁股!」說完伸手撫摸兒子的頭髮,滿臉的慈祥。
「兒子記住了。」瀚哥兒答應的痛快,可看樣子並沒有把母親的話記在心裏。他撒嬌似的靠在封氏懷裏,腦袋還在封氏的胸口蹭來蹭去,「母親,我想吃金絲蜜棗。」
「好,等散了學回來吃。不過你這撒嬌的習慣得改改,難不成以後在先生跟前也這般?」封氏點着兒子的額頭,假裝板着臉教訓着。
「俗話說得好,七十歲要有老母,八十歲得有個娘。這孩子不管多大,在母親跟前終究還是孩子。別說今個兒瀚哥兒去進學,就是以後中了探花榜眼狀元,也一樣在太太跟前膩歪着。」雲姨娘笑着說,「太太有瀚哥兒這般孝順是福報,都是太太平日子積德行善的結果,奴婢們羨慕也羨慕不來!」
不得不承認雲姨娘嘴巴甜會說話,一句句都說到封氏心坎上,把她熨帖得渾身舒坦。
封氏抿着嘴忍不住笑意,「他才多大點,就說到高中的事了?」
「早早晚晚的事。」雲姨娘掏出個用綢子布縫製的書包,「這是奴婢給瀚哥兒縫的,夾層裏面裝了些干茶葉,聞着清香用着提神。瀚哥兒去學裏念書是好事,可終究還是個小孩子,未免辛苦。奴婢不能幫忙,只好盡綿薄之力,只盼着瀚哥兒早日學有所成,給太太掙個誥命回來!」
「你的心思一向最巧。」封氏讓人
第十二回送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