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子徹底被秋月激怒,她順手撈起什麼東西就往秋月身上砸,廚房的地上滿是鍋碗瓢盆,青菜葉子,鍋蓋火鏟子。
她聽見秋月一個勁戳自己的痛處,口不擇言的爆粗口罵起來。可她沒想到,竟然有人上來給了她兩巴掌。這兩巴掌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打得她眼冒金星,身子一趔趄好懸摔。
誰竟敢不分青紅皂白就打自己嘴巴?六嫂子還從未吃過這樣的虧,一下子怔住了。
待她看清楚面前的人,扯着脖子喊起來:「今個兒被你們兩個小蹄子合夥又打又罵,我這張老臉也不要了!索性拼個你死我活,誰都別想好過。」說着一頭撞上春花的肚子,把春花頂到牆角。
春花長得五大三粗,經常干體力活,六嫂子在廚房養尊處優這麼多年又因為生產落下體虛的毛病,她這奮力一擊對於春花根本就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春花揪住她的頭髮,略微一使勁,她的頭便抬了起來,「啪啪啪啪……」又是八個嘴巴,一下接着一下,讓她躲不開,喊不出來。
旁邊有人想要上前拉拉,看見春花的大手掌甩起來虎虎生風,感覺自己的臉蛋都跟着一抽一抽的疼,腳下也遲疑起來。再看幼儀鎮山太歲一般坐在旁邊,眼神犀利的在她們這幫人身上掃過,不怒自威!雖說這四姑娘是庶出,可也是金府的主子,眼下連六嫂子都挨了打誰還敢不要命往上湊。幾個人尖子往後使勁,其他人是傻子過年看鄰居,也都沒了過去拉扯幫忙的想法。
廚房裏的人看傻了,誰都沒想到春花敢下狠手啊。六嫂子的頭髮披散開,鼻口都往外冒血,臉蛋腫的像饅頭上面還滿是手指印。春花打完鬆開手,掏出塊帕子擦擦,然後站到幼儀身旁。
「啊~」那六嫂子癱坐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哭喊出來。
她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罵也罵不過人家,打也打不過人家,憋屈地哇哇大哭。一抬眼看見幼儀坐在炕上,拼了全身的力氣撲過去,「四姑娘,你可要為奴婢……啊!」她的手指剛剛碰到幼儀的鞋,就見春花伸出大腳一下子踹到她胸口。她整個人飛了出去掉進牆角的大米缸中,只叫出一聲就了無生息了。
眾人剛想要過去瞧瞧,卻見幼儀臉色蒼白眼睛一閉倒在炕上。
「姑娘嚇暈了!」冬雪第一個衝過去嚷起來,「快去回稟太太,快去請大夫!」秋月緊接着過去,她們跟春花三個人把幼儀團團圍住。
錦哥兒被嚇得不輕,他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六嫂子和秋月對罵時,他還感覺挺熱鬧有意思,好像戲台上唱戲。六嫂子被春花痛打,他就已經害怕了。眼下再見幼儀竟然暈倒,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兩位小主子,一個暈倒一個哭得眼淚鼻涕亂飛,廚房裏的丫頭、婆子都慌了手腳。副管事馬大娘倒是機靈些,一邊打發人快去回稟太太,一邊指揮眾人拿來軟凳,把幼儀抬回東苑。
大夥亂糟糟忙成一團,卻見幼儀悄悄眯縫着眼睛,偷偷扣了一下錦哥兒的手心。
錦哥兒正攥着她的手哭,突然感覺手心痒痒的,抬眼正見到幼儀朝着他眨眼睛。這是什麼情況?他怔住了。幼儀又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他嗷一聲喊起來,竟比剛才哭得還要大聲。
幼儀朝着他豎起大拇哥,放心地閉緊雙眼。別看這錦哥兒念書念不進去,腦子卻並不笨,眨眼的功夫竟然領會了幼儀的意圖。他哭天搶地的喊着,一聲比一聲慘烈。
「四姐姐,你可不能就這樣走啊!四姐姐,你好可憐啊。在莊子上得了一場大病,好不容易挺過來回了府中,怎麼又被這等刁奴連罵帶打?我的魂都嚇得出了竅,何況是身子虛弱的你?這府里是待不下了,她們先制住了你,接下來就會對付我。咱們兄妹在她們眼裏算什麼主子,一個個跑過來明着打臉……」
旁邊的丫頭、婆子聽了他這番話,一陣陣直冒冷汗。這位小爺今個兒是怎麼了?什麼要命往出噴什麼,這些話若是到了太太耳朵里,不知道要生多大的氣。
她們頭腳剛進東苑,那邊封氏就知道了,而且從頭到尾一個字不落,包括錦哥兒說得話。
封氏才吃了幾口飯,氣得五臟六腑都疼起來。她鐵青着臉帶着丫頭、婆子去了東苑。一眨眼的功夫,整個內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只不過傳到每個人耳朵裏面的版本
第十七回演戲誰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