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儀她們聽說官府已經派出大量的戰船把無名島團團圍住,覺得這時候若是順流而下應該沒有什麼危險。可是誰知道這仗什麼時候打起來?況且只要官府一瞧見民船就要徵用,所以沒有人敢賺這個銀子。
老太太在茶棚坐了有半個時辰,沒看見任何船隻經過,失望的想要去附近的鎮上住下。這時候,就見一艘插着大禹旗幟的船駛過來停在岸邊,下來幾個穿着官差的男人。他們奔着茶棚而來,估計是歇歇腳的。
果然,幾個官差來了就要茶,個個焦渴難耐的模樣。
「幾位官爺是給前方送補給的吧?」老闆笑着寒暄起來,「我這是小本生意,全家人都指望這個吃飯。雖然不能白孝敬幾位爺,卻能讓幾位爺花一份銀子喝個痛快。幾位官爺是為了地方百姓出力,我自當也儘儘心。」
「要說我們哥幾個兒攬得這差事還真是苦逼,兩三天就往返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趕上打仗。船上裝了不少軍需,搬上搬下都是我們哥們出苦力,丟了一星半點兒還得自己掏腰包賠!」其中一個臉上有黑色胎記的男人抱怨的說着。
另外一個矮個子乾脆罵罵咧咧起來,看樣子是什麼好處都沒撈着,又隨時有危險,滿腹的牢騷無處發泄。往前方戰場運送生活補給,竟然一星半點都不敢貪污,看來管這事的人挺有力度。
聽見這話老太太眼睛一亮,她大約知道無名島在中間的位置,聽他們話里的意思是要送完直接下到惠州,然後再裝上補給從惠州回來。
一旁的常存見狀趕忙過去交際,想讓他們捎個口信給賀家。那幾個人聽見他們是惠州賀家的親戚,登時變得客氣起來,誰都知道賀家財大氣粗又有些勢力,接了這差事保准不會白走一遭。他們滿口答應下,還說讓常存三日之後再來這裏等回信。
常存聽見非常高興,忙去回稟老太太,詢問要傳些什麼話過去。老太太真想跟着他們的船去惠州,可又擔心無名島那邊打起來,到時候是有去無回。她活了這麼大年紀,都覺得好日子沒過幾年,何況是幼儀和韋汝兩個孩子?況且常存是兄長家裏的嫡長子,可不能有什麼閃失!想來想去,老太太還是覺得安全為主,傳個話過去就得了。
本來這一路之上,老太太心中百轉千回,有不少體己話想要跟自己的姐姐說,不過不適合外人口口相傳。她只好簡單說了兩句,不過是讓姐姐保重身體,她有機會就過去惠州見面之類的話。
常存把這些話跟那幾個人交待清楚,又封了十兩銀子給他們。那幾個人相互瞧了一眼,滿臉堆笑的稍微推辭了一下就收下。
「原來老夫人是賀家老太太的親妹妹,失敬,失敬!」臉上帶黑色胎記的男人似乎是他們之中的小頭頭,他聽見老太太的傳話忙過來見禮。
既然是有事相求,況且這裏可不是金家的地盤,老太太自然要客套兩句。那人越發的誠惶誠恐,拍着胸脯發誓,一定會把這話傳到。
這話老太太倒是相信,一則賀家在惠州的勢力大,他們心存畏懼不跟不幫這個忙;二則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他們辦差撈不到銀子就怨聲載道,眼下有好處了怎麼能不心甘情願的去辦?賀家那邊肯定也會封賞,這一趟去的值!
他們幾個人跟老太太告辭,順流直下。老太太這邊去鎮上的客棧住下,只等三天後的回信。
可沒曾想,第三天一大早,竟有個二十多歲的後生帶着一群家奴找上來,見了老太太就磕頭。
細一問才知道,原來是賀老太太打發自己的孫子來了。
「你就是迅哥兒吧?」老太太把人拉起來,拽到跟前細細的瞧,「一轉眼你都這麼大了。我記得上次見你還是十年前的事情,眼下你都娶妻生子做父親了。你祖母怎麼打發你來了?要是碰上打仗怎麼辦?有什麼話讓旁人帶過來也是一樣的。」
迅哥兒聽了忙笑着回道:「姨奶奶不知道,祖母聽見您來了,高興的病都好了一大半。她心裏惦記姨奶奶和弟弟妹妹的安危,非得我過來親自照看才能放心。祖母說了,讓我帶着家奴在這裏好生侍候姨奶奶,等那邊戰事有了一定再過去,一切以安全為主!」
一提到賀老太太的病,老太太不由得紅了眼圈,「你祖母到底怎麼樣了?我都到了這裏,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姨奶奶別急!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