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郁坧帶着燕國的臣屬今晨離開,我去送了一程。」
進宮的馬車上,商玦看着坐在對面的朝夕輕聲開口,朝夕眉頭維揚,「他們離開了?」
商玦點頭,「他們在巴陵待了多日,總是要回去的,燕國許多事離開郁坧我並不放心。」
離開郁坧不放心,那偌大的燕國沒有他豈非更不穩妥?
朝夕看着神色淡淡的商玦心中生出這般疑問,可想了想卻是不曾問出口,商玦留在燕國的原因她已有所了解,不得不說,他留下的確多少會給她助力。
朝夕抿了抿唇,「郁大人不曾說讓你何時回去嗎?」
商玦彎唇,「說是自然會說的,可是腿腳在我自己身上,自然我自己決定。」
朝夕眼底閃出兩分微光,卻是低了眸子不曾言語,商玦掀開車簾朝外看了看,淡笑道,「巴陵是個好地方,眼下的燕國還冷着呢,我可不願這時候回去。」
燕國和蜀國一南一北,蜀國的春日已經熱起來,燕國的春天卻是來得遲。
然而這話是寬慰還是真心朝夕不至於分辨不出。
朝夕略一沉吟,「巴陵眼下這般也是急不來,倘若燕國有需,你該早些回去
。」
商玦笑看着她揶揄道,「你擔心我?擔心不回去燕國會有內亂?」
朝夕轉過頭去,「我可不是……」
商玦一副瞭然模樣打斷她的話,「嗯,我知道,倘若燕國內亂我自己自顧不暇哪裏還能幫你?你的意思我懂,不過你放心,燕國不會亂……」
朝夕一口氣堵在心口,一時間失了言語,是,他和她之間她從來將那份利用說的明明白白,理智說來她也的確覺得若是燕國內亂商玦會手忙腳亂從而擾亂她的步伐,可是……可是她到底是擔心他還是擔心自己被影響她也有些分不清了……
她分不清,他卻如此瞭然的否定她的好意,她真是心頭一梗。
朝夕抬了抬下頜,順着他的話頭道,「那就最好了。」
商玦微微一笑,「嗯,何況將你一人留在巴陵我很不放心。」
朝夕心中鬱結,抿了抿唇,「有何不放心,如今我的身份在這裏,無人敢動我。」
商玦但笑不語,二人一默,馬車已經進了宮門。
悠長的宮道寂靜無聲,馬車直向着第一道儀門而去,到了第一道儀門之前,馬車堪堪停了下來,馬車剛停穩,王慶的聲音就在外面傳了進來,「奴奉命來接世子殿下和公主殿下,王上已經在崇政殿等着二位了。」
午時未至,早朝應是剛完,而昨日世子冊立之事才被提出來,今日鳳欽無論如何該留着臣下商討一番才是,可是他卻專門等着商玦和朝夕……馬車裏的朝夕和商玦對視一眼,二人眼底都生着兩分微光,商玦抬手,朝夕看了一眼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將手放了上去,馬車之外,王慶一抬眸便看到商玦牽着朝夕的手走了出來。
天穹湛藍,宮檐巍峨,面前這一紅一白兩道身影真像從畫中走出來的。
王慶低頭,撩袍便是一個大禮。
商玦笑道,「公公且不必多禮,帶路吧。」
王慶轉身在前,後面商玦牽着朝夕的手閒庭信步般的跟着,此刻已經靠近了崇政殿,來往的侍衛和宮奴越發多,商玦和朝夕二人本就是惹人注目的所在,眼下二人牽着手就更是引人注意,朝夕幾經猶豫,還是將商玦的手掙了開。
商玦早就習慣如此,她沒有一開始就掙開他就已經很滿意了,不多時便近了崇政殿,可遠遠看着那殿門之外守着兩個並非宮中侍衛的隨從,似乎裏面鳳欽正在見什麼人,王慶見此腳下微頓,笑道,「世子和公主只怕要稍稍等上片刻,朱氏的二公子從鎬京歸來,正在裏面述職,奴來迎時已經說了許久,眼下必定快要結束了。」
朝夕和商玦自然不會說什麼,商玦聽到那「朱氏二公子」的名頭之時抬了抬眉頭,又平平問一句,「從鎬京歸來?莫非是為了新年之前的詔令?」
王慶忙點頭,「正是呢,新年之前鎬京帝君下令諸侯進宮奴僕,朱氏二公子便是代表蜀國往鎬京去進貢的,這一來一去路上費了不少時間,昨夜二公子才歸來。」
商玦微微頷首,又轉頭看了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