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又是您勞累半天,眼下還不比咱們從前在自己宮裏不管世事好呢。樂—文」
玉畫看的清楚,鳳欽的確有幾分敬孫岑,卻是不曾對她有多少愛憐,相比之下,那位什麼都不做的段美人可就要舒坦安逸的多了,玉畫為孫岑打抱不平,孫岑的眉頭微皺,表情漠漠的,「可是一直待在長秋宮裏也沒用啊,只能等着那一日到來……」
玉畫還在想那一日是哪一日,心底忽然咯噔了一下,她自然也知道大殷素來的殉葬規矩,自家夫人嫁入宮中沒鄉什麼福,臨了君王死的時候卻還要拉着自家夫人陪葬,這真是……玉畫心底生出幾分不甘來,隨即眼底薄光一閃,「夫人,眼下內宮後位空着……」
她這話意味深長,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內宮的所有嬪妾之中,只有王后是可以免於殉葬的,而眼下段錦衣倒台,後位空懸,必定是要重新立後的,而內宮之中可以成為新王后的人選只有孫岑一個人了,段凌煙即便受寵,鳳欽也不可能讓段氏出第二位王后。
孫岑沒答話,眼底卻閃出幾分亮彩,她沒再多言的直朝着長秋宮去,待回了長秋宮正殿,抬眸便看到玉琴在等着她,玉畫在後面也看到玉琴,忙笑起來,「姐姐的病大好了,真是多謝夫人,往後姐姐也可以來一起侍候夫人了。」
孫岑彎了彎唇,和玉琴對視一眼朝內室而去。
玉琴落後一步,卻先吩咐玉畫,「你去看看膳房,將給夫人準備的晚膳拿來。」
玉琴和玉畫並非親姐妹,卻都是孫氏的家生子,多年來一起在孫岑身邊,早已情同姐妹,玉琴沉穩細膩,玉畫開朗活潑,兩個人截然不同,從前玉琴未病的時候主事的都是玉琴,雖然這兩年玉畫在孫岑面前侍候的時間多些,可玉畫還是敬着玉琴,一聽玉琴的吩咐玉畫絲毫不覺得不公,反而脆生生一應便去膳房了,玉琴關上殿門,這才往內室去。
孫岑正在除去外面的外袍,玉琴看到了當即上去幫忙,一遍又道,「十三公子命保住了?」
「保住了。」孫岑點頭,「不過還昏睡着,說是腿必定廢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
玉琴面生幾分惱怒和歉意,「奴有罪,當時遠遠瞧着有人過來了,便沒來得及去檢查,那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料想着一定會沒命的。」鳳曄性子硬,可到底只是個小娃娃,被玉琴側身掀下去怎麼着都是個死,可萬萬沒想到他如此命大,竟然那般活了下來。
「幸好你站的位置高看到她們找過來,否則我回去的路上指不定還要撞上,那樣一來就委實說不清了,也不怪你,是鳳曄命大。」退了外袍,孫岑又換上一件淡青色的直綴,這才朝臨窗的榻幾邊走去,她矮身坐在榻幾之上,仰身靠在身後的靠枕之上,雙眸一閉,長長的呼出口氣,今日是真的疲累,「雖然沒死,可傷的很重,大夫說很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現在只能祈禱他別醒的太快了,至少躺個十天半月的,我們也好謀劃。」
玉琴倒上一杯茶遞到孫岑手邊,孫岑睜開眸子接過抿了一口,玉琴便道,「夫人,太危險了,十三公子一定要死,他不僅看到我們殺人,還聽到了別的話,奴去安排,不管是用毒還是用什麼的,總之一定要早點讓他咽氣。」
孫岑放下茶盞搖了搖頭,「你以為我不想讓他早點咽氣嗎?可是現在不行,搖光公主說他們來的時候看到了一道影子,你看到了她們,她們也看到了你,幸而沒看的太清楚,因為這樣,她們這會兒防備很重,我們這時候動手,等於撞到了她手裏去。」
玉琴嘆了口氣,「早知道奴就該更狠一點……」
孫岑擺手,「這時候了,不說這些話,去吩咐一聲,仔細盯着嘉宸殿,若是鳳曄醒了……」孫岑有些說不下去,若是鳳曄醒了,必定會將看到的聽到的一併說出來,那個時候,不論怎麼圓謊好像都說不過去了,孫岑深吸口氣閉上眸子,心底也不禁生出惱恨來,這個鳳曄,為何如此命大,若他真的死了,這時候她便不用在此擔驚受怕。
倏地睜眸,孫岑已改了主意,「你說的對,鳳曄一定要死,派人盯着那邊,狠狠的盯着,有機會就動手,讓家裏安排幾個死士入宮,若是撞到了搖光公主手裏也不怕。」
玉琴沉穩的面上閃過一瞬戾氣,「是,奴這就去安排。」
話音剛落,門口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