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念清面上敷着藥,半張臉都被烏黑的藥膏擋了住,明明在屋子裏面,可她面上仍然帶着個幕笠,再看了看遠處坐着的人,鳳念清背脊挺直語氣之中滿是不甘心,「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件事就這樣算了?若是如此,那蜀國就會成為諸國的笑話!我是王室的公主,而那個鳳朝夕根本什麼都不是,可是她竟然當着那麼多人的面……」
鳳念清咬牙切齒的聲音讓段凌煙皺了皺眉,她懶懶的轉頭看了鳳念清一眼,搖了搖頭,「眼下諸國權貴皆在此處,你還要鬧成什麼樣子,你若是敢,現在就去踏雪院找鳳朝夕理論,可你只敢在我面前發牢騷,這是為什麼你心中明白。」
鳳念清粉拳緊攥,「那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鳳朝夕現在身邊的確有商世子不錯,可是商世子難道要為了鳳朝夕和蜀國為敵嗎?我不信他能為了一個女人就……」
段凌煙眯了眯眸子,似乎也在考慮這件事,半晌卻還是沒什麼興致似得搖了搖頭,「別的不論,幽鹿玦現在就在鳳朝夕的手上,商世子對外也將她當做未來夫人對待,光是這兩點,我們都不可輕舉妄動,商世子不在乎是否和蜀國為敵,可你的父王一定不會想和燕國為敵。」
鳳念清眉頭緊緊地皺着,設置扯動了面上的傷口,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此刻心頭卻有一股子巨大的無力屈辱感,「難道就這麼算了?試劍大會結束之後鳳朝夕就要去燕國,她這一去,我這個仇豈非再也報不了了?」
段凌煙似笑非笑的看了鳳念清一眼,「你以為她會回燕國?」
鳳念清心頭一跳,「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段凌煙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心中委屈,可是你總不能讓我帶着一把刀衝到踏雪院裏去,這一次我帶你來的目的是什麼你應該知道,那一日,你也有些衝動了。」
鳳念清喉頭一梗,明明是她受了委屈,為何還說起她的不是了?!
淺吸口氣,鳳念清算是看明白此刻指望段凌煙是指望不上了,一時間心中又是委屈又是失望,強忍着語氣上才沒那麼尖刻,「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去了。」
段凌煙點點頭,「好,回去歇着吧,好好養傷。」
鳳念清點點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剛一出門便是猛地一咬牙,身邊的侍婢也低聲為她抱不平,「公主,您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可是夫人那裏卻不動聲色,這也太欺負人了。」
不說還好,此話一說鳳念清心中更是憋屈,然而說到底她不過也只是空有個高高在上的位子,在這淮陰她可沒有半點依仗,段凌煙如此行事她除了忍氣吞聲之外再沒別的法子,狠狠地深吸了幾口氣,鳳念清冷笑了一聲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剛走到院落門口,卻見一個淮陰侯府的下人剛離開,而自己的另外一侍婢站在門口等着,一見她回來面上露出幾分喜色,鳳念清又朝那離開的下人看了一眼,皺着眉走了過去。
「公主,您可回來了。」
鳳念清心中不順,語氣愈發冷傲,「什麼事?」
那侍婢唇角微灣,手中拿出個錦盒來,「公主,這是淮陰侯世子給您送來的傷藥,說是用了此藥面上一定不會留疤,奴心想您一定會接下的就……」
鳳念清神色一變,出口便是一聲呵斥,「誰要你接的?!」
那侍婢被嚇得面色煞白,當即就跪倒在地,鳳念清狠狠的瞪了那侍婢好幾眼,沒讓她起身便朝院子裏走去,洛靈修能送藥來,說明她被打傷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這送藥的舉動不僅沒讓她領會到好意,首先讓她感受到的便是屈辱,這送藥的行為更像是施捨……
鳳念清氣呼呼的走着,走出十多步腳下才忽然一頓。
是淮陰侯世子給她送來的傷藥?!
最生氣的那一瞬已經過去,鳳念清這會兒不由得想到了點別的。
她停下腳步,回身去看後面院子門口跪着的那道纖細身影。
眯了眯眸,鳳念清微微抬了下頜,「讓她進來說話。」
身後的侍婢聞言趕忙去叫了那拿着錦盒的侍婢,二人一同跟着鳳念清進了正屋。
那侍婢被嚇得面色雪白好半晌都未反應,只以為鳳念清還要懲罰自己,鳳念清看着她戰戰兢兢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冷着聲音問,「那送藥的人是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