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更確切的說,他是對宋楚兮存了某種期待的。
其他不相干的人的看法,他統統不在乎,他卻希望,宋楚兮不要也和那些人一樣。
畢竟——
她之於他,是有着特殊意義的一個存在。
宋楚兮的唇角一直帶一點淺淡的笑容,那笑容卻就只是一個表情而已,將她真實的情緒偽裝的徹底。
殷述看着她,心跳突然加速,漸漸地就有些亂了節奏。
「那些都是和我無關的事情,真相如何,也不是需要我去追究計較的。」宋楚兮道,面色如常的與他對視,「你不需要對我解釋什麼或是澄清什麼,殷述,這一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把你卷進來,又造成了現如今這樣的局面。不過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再說別的什麼也全部都是多餘,這幾天我就要啟程回塞上軍中了,在這之前,有些話,我想我們需要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了。」
她用這樣公式化的語氣與他交談,本是殷述最不願意面對的。
可是這個丫頭她就是這樣子的一個人,他雖然不很清楚她和端木岐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幾乎是朝夕相對的相處了五年時間,她都是說決裂便就一點迴旋的餘地也不留的,更何況是對這樣一個一直以來都是一廂情願的他?
「你要跟我談什麼?」雖然心裏不是滋味,殷述面上還是稍稍擺正了神色,可是卻也沒等宋楚兮開口,他就唇角一勾,自己繼續說道:「說你那時候是蓄意利用,現在要給我補償嗎?」
雖然從一開始不是宋楚兮算計他入局的,但是無可否認,那也是自他突然現身以後,宋楚兮就沒有任何的遲疑和猶豫,順手就將他拉過來利用了一把。
這熊孩子要正經起來,卻是犀利的很,反而是叫宋楚兮一時尷尬。
她的唇角彎了彎,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來。
殷述看着她,突然就有些不耐煩的往旁邊背轉身去道:「你走吧,我和你之間,不談交易。」
本來他肯於這麼直白,宋楚兮是鬆了口氣的,卻沒想到他卻突然就變了臉。
宋楚兮皺了眉頭,抬頭看着他的背影,不解道:「你確定你這不是一時的氣話?京城方面的局勢已經徹底變了,這一次你回去之後,一切就都再不能和從前一樣了。」
「所以呢?」殷述道,卻沒有回頭,「你和太子還有懷王之間都是嫌隙已深,再不可能握手言和了,現在權衡利弊,就要傾你南塘宋氏之力,推我上位了嗎?」
他討厭被人用做一枚棋子的感覺,卻又偏偏從一開始就知道宋楚兮是打着這樣的主意的。
殷述沒有回頭,宋楚兮雖然看不多他面上神情,卻能深刻的領會到他言語之間的嘲諷之意。
「要不要做,或者到底要怎麼做,那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只是我沒有平白受你恩惠的道理。我沒有要左右你做什麼事的意思,今天我過來,只是告訴你,前面欠下你的人情,我記着了,我不確定將來會怎樣,但是就目前而言,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儘量的配合你。」這些話,她可謂是留了足夠的餘地下來的。
殷述忍不住的擰着眉頭轉身看過來,質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只就針對目前的情況,你還願意和我之間來講條件做交易?阿楚,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究竟要做什麼?你這意思是說,如果有朝一日情勢所迫,彼此的立場變了,你便要和我兵戎相見的嗎?」
皇帝和殷紹他們在算計南塘,宋楚兮和他們之間勢不兩立是一定的,可是這個丫頭到底要做到怎樣的程度?甚至是連他的立場都一併提前打算又估算在內了?
想着宋楚兮最近做的事情,殷述突然就有些膽戰心驚了起來。
他突然發現,這個丫頭在謀劃的可能是一件完全超乎他想像之外的事情,那後果,好像他們誰都承擔不起。
殷述的心領莫名的緊張,唇角緊繃。
宋楚兮也不迴避他的打量,只就笑了笑道:「將來的事情,誰知道呢?此一時彼一時,保不準將來有朝一日,你我之間就也要成敵了,所以趁着現在,一切都還在控制之內的時候,欠着你的人情,你有機會叫我還一點也就是一點了。」
她的神情語氣,其實一直都透着幾分的漫不經心,叫人真假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