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先忠的禁口令下房家大火外加房芙蓉遇刺受傷的隱瞞了下來。對外只說是家裏不小心失火以至於女兒和幾個婢女被燒傷。這只是家事的範疇因此左鄰右舍的高官們派人慰問了一下這事情也就暫時過去了。至於什麼李賢登門造訪之類的事尋常人更是無從得知。
而屈突申若和小丫頭則是在次日被李賢用馬車嚴嚴實實地裝回了家中請來了當初自己薦進宮的秦鳴鶴負責診治他又在內內外外全部換上了自己信得過的人嚴格封鎖了一切消息。做完了這一切他方才想起這兩人當初是應徐嫣然之邀方才遭此一劫。
「那天徐嫣然到底找你們兩個幹嗎去了?」
面對李賢板着臉的盤問賀蘭煙偷瞟了屈突申若一眼見她絲毫沒有接話茬的打算只得悶悶地說:「袁天罡袁真人正好到洛陽來正好住在徐家的一處道觀中徐嫣然正在向袁真人請教一些道家問題又說袁真人想見見我和申若姐姐所以我們才去的誰知道……」
小丫頭囁嚅着不敢再往下說殊不知李賢聞言幾乎跳了起來。他當初見過袁天罡的事並無多少人得知而他對於這位活神仙也有很深的印象。至少這白鬍子老頭絕非郭行真這樣的神棍明顯是精通緯之術的。
這年頭的人都信神佛更不用說名聲在外地袁天罡了。所以小丫頭和大姊頭聽說是袁天罡出口邀人興沖沖前去赴約也沒什麼問題。可是巧就巧在兩個人是從徐家出來遇襲。轉念一想心裏惱火的他就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言不地甩門出去。
賀蘭煙少有看見李賢這樣的表情心裏不免着慌。想要追出去又想到自己傷勢未愈他關照自己不准出門於是只能求救似的看着屈突申若:「申若姐姐你看六郎他……他不是準備去徐家興師問罪吧?」
「他那傢伙平時看上去嬉皮笑臉真正火大的時候什麼干不出來?」屈突申若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她戲謔地瞅了賀蘭煙一眼眨眨眼笑道:「你不是一直擔心徐嫣然會搶去你地情郎麼。如今六郎前去興師問罪豈不是正好?」
「申若姐姐!」
見賀蘭煙一瞬間面色通紅顯然已經惱了屈突申若這才收起了玩笑之意起身走到她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六郎不是個莽撞人大約是另有盤算與其操心他還不如想想你身上的傷會不會留下疤痕。上回還取笑我今天居然這麼沉不住氣!」
一大一小你眼望我眼。蒼白的臉上同時露出了攝人心魄的笑容竟是說不出的動人。
徐家雖說如今在朝堂上並未佔着實職但姑侄侍奉兩代天子。又是世家名門這門楣自然是光鮮要說那宅邸甚至還是高宗皇帝御賜的。李賢剛準備拐進徐家所在的那條十字小巷誰知另一個方向竟是來了意料之外地人。他愣神的當口對方也是說不出的尷尬。
「沛王殿下。」
「原來是長孫兄。」
兩人在馬上同時欠了欠身算是見過隨即不着邊際地閒聊了幾句。然而。這不說話還好。一說話。李賢方才得知長孫延的目標也在徐家頓時更驚詫了。轉念一想。上次銀泉寺那件事眾女自是守口如瓶徐嫣然應該也沒有泄露出去所以徐家和長孫家的交情仍在。可即便如此這長孫延曾經對徐嫣然做出那樣的事居然還敢上門?
「我當初能夠回京是徐大人向陛下求的情當初是我不懂事所以如今自當彌補。」長孫延尷尬了一陣子就索性坦然道「徐家對我有恩殿下為我絕了心腹大患我更是銘記在心不敢稍忘!」
這長孫延看來還真是變了個人看來這一是人成熟了二來在中書省廝混那麼幾年果然還是有好處的!
李賢一面在心中感嘆一面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隨即策馬和長孫延並行少不得親切關懷了一下人家家裏的狀況。待聽說長孫延已經添了一個兒子他便爽快地扯下腰間一塊玉佩塞了過去硬是讓長孫延收下。別看那玉佩卻是來自西域的好貨色還是他老媽賜下地!
「這算起來那還是我的表外甥我這酒沒有去喝上一杯禮卻不能忘!」
客套了一番之後待長孫延收下他便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繼續往前走。還沒走幾步耳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殿下有一件事……有一件事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李賢愕然回頭一看見長孫延表情有些古怪便隨口笑道:「表兄有話但說無妨你我又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