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論劍

    那姓任的喝道,「你激我有甚麼用?姓任的難道還能為你們這四個小雜種辦事?」

    禿筆翁道,「此人劍法得自華山派風清揚老先生的真傳。大哥,聽說任先生當年縱橫江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風老先生一個人。任先生有個外號,叫甚麼『望風而逃』。這個『風』字,便是指風清揚老先生而言,這話可真?」

    那姓任的哇哇大叫,罵道,「放屁,放屁,臭不可當。」

    丹青生道,「三哥錯了。」

    禿筆翁道,「怎地錯了?」

    丹青生道,「你說錯了一個字。任先生的外號不是叫『望風而逃』,而是叫『聞風而逃』。你想,任先生如果望見了風老先生,二人相距已不甚遠,風老先生還容得他逃走嗎?只有一聽到風老先生的名字,立即拔足便奔,急急如喪家之犬……」

    禿筆翁接口道,「忙忙似漏網之魚!」

    丹青生道,「這才得保首領,直至今日啊。」

    那姓任的不怒反笑,說道,「四個臭混蛋給人家逼得走投無路,無可奈何,這才想到來求老夫出手。操你奶奶,老夫要是中了你們的詭計,那也不姓任了。」黃鐘公嘆了口氣,道,「風兄弟,這位任先生一聽到你這個『風』字,已是魂飛魄散,心膽俱裂。這劍不用比了,我們承認你是當世劍法第一便是。」

    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一代高手,身陷牢籠,任我行被關押在此已有十多年,雲蕭佩服他的隱忍,也同情他的遭遇。不過此刻卻需要先騙他比劍。


    雲蕭道,「晚輩學獨孤九劍時,家師曾言道,學武之人,使兵刃,動拳腳,總是有招式的,你只須知道破法,一出手便能破招制敵。如果對手也沒有招式,那麼他便是一等一的高手。

    當今之世,這等高手是難找得很了,只要能僥倖遇上一兩位,那是畢生的運。師父他老人家一生也只見到過三位。其中有一位姓任,莫非說的就是前輩?他老人家還說,如果我遇到了這等高手,千萬不要錯過,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請教。一招指點,足可勝過十年苦修!」此言一出,黃鐘公等四人盡皆愕然。那姓任的卻十分得意,呵呵大笑,道,「小朋友,你這話說得很對,風清揚並非泛泛之輩,也只有他,才識得我劍法的精妙所在。」

    黃鐘公道,「風……風老先生知道他……他是在這裏?」語音微顫,似有驚恐之意。

    雲蕭信口胡吹,「師父只道任老先生歸隱於名山勝地。他老人家教導晚輩練劍之時,常常提及任老先生,說道練這等劍招,只是用來和任老先生的傳人對敵,世上若無任老先生,這等繁難的劍法根本就不必學。」

    那姓任的道,「是啊,小朋友,風清揚果然挺有見識。你將梅莊這幾個傢伙都打敗了,是不是?」雲蕭道,「晚輩的劍法既是師父親手所傳,除非是你任老先生自己,又或是你的傳人,尋常之人自然不是敵手。」

    已到牢底,雲蕭已經不需要對四人太過客氣。出言也漸漸變得無所顧忌。開始逐漸恢復本性。地底黑牢潮濕鬱悶,本就讓人的心情壓抑。雲蕭本性中隱藏的狂妄與自傲開始展露出來。

    黃鐘公等聽在耳里,自是老大沒趣,但他們確是比劍而敗,那也無話可說。丹青生道,「風兄弟,你這話……」黑白子扯扯他的衣袖,丹青生便即住口。任我行道,「很好,很好,小朋友,你替我出了胸中一口惡氣。你怎樣打敗了他們?」雲蕭道,「梅莊中第一個和我比劍的,是個姓丁的朋友,叫甚麼『一字電劍』丁堅。」

    任我行道,「此人劍法華而不實,但以劍光唬人,並無真實本領。你根本不用出招傷他,只須將劍鋒擺在那裏,他自己會將手指、手腕、手臂送到你劍鋒上來,自己切斷。」雲蕭道,「此人的劍法確實一般。晚輩本以為會有多了不起,給他機會將劍法威力完全發揮出來,可惜破綻太多,不忍直視。晚輩乾脆閉上雙眼,任其發揮,最後他自己認輸了。」

    任我行笑道,「那種垃圾劍法有什麼好看的。對付敵人有甚麼客氣?你心地仁善,將來必吃大虧。第二個是誰跟你對敵?」

    雲蕭道,「四莊主。」

    任我行道,「嗯,老四的劍法當然比那個甚麼『一字屁劍』高明些,但也高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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