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單剛想解釋,他卻根本不容機會,略帶霸道地說道:「我估計你啊,現在是滿腦子只想着這個金末帝墓,腦子裏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東西了,是吧?」
「嘿嘿!」老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別說,唐老弟,你這句話說得雖然不中聽,卻很是切中要害。我現在滿腦子就是趕緊把這座墓外面的土啊石啊沙啊的統統刨走,我得親自到下面去走一走,摸一摸,看一看。真到了那個時候,那種身臨其境的感覺,肯定是這個反射定位儀的屏幕所不能反映的!」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都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你老兄現在可不光只是這個金末帝墓挖掘工作的負責人,你還是西京文物界的無冕之王,文物局主管業務工作的副局長,要是眼裏只有這座墓,那豈不是成了守墓人了?」
「這……」老單一驚:「您說的太深刻了!不過,我一時半會兒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具體應該怎麼拍,還請您指點迷津!」
他笑了笑:「我剛才不是已經說過了麼?讓何功達一會兒找你細談,把整個七集或者更長的系列片拉一個提綱出來。只要你們提供素材,我們來負責拔高,沒多會兒,整個系列片的梗概就出來了!不過,既然你老兄已經問到這兒了,看你這會兒腦子也比較短路,那我就提示你一下吧!」
一貫桀驁不馴的老單開始謙虛起來:「還請您指教!」
他笑道:「指教不敢當!我的意思是,咱們這座金末帝墓說的是地下,而且是舊河套里挖出來的。那麼?咱們就可以抓住這些來做文章,把關注點引到別的地方去。比如,就說這個舊河套!」
「舊河套?」老單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他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對啊!」他當仁不讓:「就是這個舊河套!這是什麼河的舊河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西玉河吧?西玉河!那可是我們西京甚至整個西康的母親河,它的歷史可是比西京的建城史更長。這條河裏出土了多少皇家木料、古董瓷器和金銀珠寶?這些無價之寶,難道還不夠你編上個一兩集的麼?」
「對啊!」老單如同一下子醍醐灌頂,被他的話激發了思路:「說得對啊!這可是西玉河的老河套,這個村民刨出來的那兩根大木頭,搞不好也是皇家用來修皇宮的大木頭。這要是說到西玉河上,可以發掘的點可就太多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哎呀呀!真是的!」
「怎麼?」他不動聲色地笑了:「你老兄的思路,這會兒已經從那個金末帝墓里出來了吧?剛剛說了西玉河,如果你把這些拍成一兩集,足夠用了吧!如果還不夠用,我再給你支個招,怎麼樣?」
「好好好!」老單此時已經是求知若渴,恨不能把他講的每段話都得錄下來,「唐部長,您接着支招,我一定牢牢記住!」
他笑道:「你剛才不是說,通過這個反射定位儀,發現這個金末帝的墓群中不光有瓷器、木器,還有青銅器和鐵器麼?」
「對啊!」老單獨連忙稱是:「這些都是通過同位素反射原理能夠直接測出來的!」
「那不就得了!」他笑而不止:「我要是你啊,就選擇這個墓群中最價值連城的寶物,比如說這墓里有一件最沉最重,堪稱至尊帝王的青銅鼎,那我們就選擇這個青銅鼎為切入點,從青銅器說開去。說說從咱們西京出土的歷史文物來判斷,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青銅器,什麼時候形成了比較完備的冶煉技術,在什麼時候達到了青銅藝術的頂峰。只這一個點,不是就能做出一篇大文章麼?」
「對啊!」老單已是樂不可支:「哎呀呀!唐部長,聽君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啊。您說我已經搞了近三十年文物了,可是在您面前,就和一個生瓜蛋子差不多。您說您平時也很少接觸文物,為什麼對這些這麼懂行呢?」
他笑着搖頭:「我可真不懂行!我就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而已!這做宣傳啊,和寫文章一樣。最怕的就是取一個特別大的標題,想把一件事情做得特別大,反而沒有人愛看。而如果只找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切入點,從這兒切入進去,就能夠勾起大家的興趣,再依此慢慢做大,引人入勝,大家就會覺得挺有意思,還越來越有深度和廣度,也越來越有認同感,能從中學到不少東西。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