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淼不顧貴婦震驚的眼神,對經理道:「裝起來送給這位夫人。」
她說了兩遍,劉經理不敢不從,連忙吩咐女職員將畫取下來送給那位貴婦。
貴婦除了一開始的吃驚外表情並沒有多拘謹,只是從容一笑,接納了林子淼的大方和好意,「謝謝林小姐。」
作為回禮,她從包里取出一張便簽紙,寫下一串號碼和一個名字:「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若是林小姐以後找不到人談論繪畫藝術,可以找我,我姓方。」
林子淼接過來,看了眼便簽上素雅的字體,莞爾:「方夫人,我記住了。」
方夫人,單名一個悠,方悠。
方悠點頭一笑,接過女職員包裝好遞過來的《肯特沙灘》,先行離開了。
林子淼看着她離去,回想起她端莊的面容,竟覺得隱約有些熟悉,故問劉經理:「這位方夫人是這裏的常客嗎?」
「不是,沒有印象,第一次見。」劉經理也不認識這位突然出現的夫人。
林子淼捏着便簽沉思了一會,將它收好,繼續參觀畫作。
半小時後,畫廊里人漸漸多起來,且多是些衣裝革履的男人,偶爾有幾位女士,驚嘆地和她們的先生讚嘆林小姐的畫作。
林子淼沿着掛滿作品的走廊走過去,忽然抬頭看了看攝像頭,對劉經理道:「別跟着我,我去三樓看看。」
「林小姐,您的展覽在二樓……」
「老看自己的畫有什麼意思?別跟着。」
林子淼聲音冷了一分,帶着不怒自威的壓迫,劉經理頭一垂,隨她去了。
三樓更為寂靜,牆上和玻璃櫥櫃裏陳列着各國名畫,一盞巨大的花型水晶吊燈散出幽幽綠光,籠罩了這一個陳列室。
她朝前走了幾步,又停下。
一個黑色人影悄無聲息從一側的展覽櫃後面轉出來,安靜而帶着壓迫地站在她身後。
林子淼垂下眼睛,眼角的餘光里,她看到一個修長高大的影子,微微揚起嘴角,「好久不見,凌先生。」
「別來無恙,衛小兄弟。」
低沉暗啞的男聲輕緩響起,帶着一股沉重的壓迫和陰獰感。
「我們認識嗎?你處處盯着我……」
話說至一半,林子淼頓住了。
一樣堅硬冰冷的東西無聲無息抵在她後腰上,讓她渾身警惕遍生,眼神瞬間轉冷。
她不敢動,不敢轉身。
凌落峰一手扣在她脖子上,一手槍管依舊抵在她後腰上,聲音低冷:「林子淼,林泉的女兒。」
「我林家和你有怨源?」
「我問你,你和唐少走得這麼近,是你父親的意思嗎?」
凌落峰給金少律辦事,自然得提防其他家族,尤其是林家。
他鷹眼裏透出一股深邃的寒光,挾持着林子淼朝前走去。
這個陳列室是封閉的,盡頭是一副掛着的《蒙娜麗莎》,凌落峰扣着林子淼將她臉朝下壓在畫上。
他的槍緩緩移至她右邊腦門,用力抵住,力道很大,壓得林子淼一疼,心裏低咒。
「唐白在拿你當誘餌。」凌落峰一手扯住她的頭髮,不帶一絲憐香惜玉,殘忍道:「他知道我對你林家不同,所以給你辦了這場展覽。你以為這裏人為什麼都被撤走了?當然是為了更好地拿你當獵物。」
林子淼一動不動,感受着背後男人身上散出的濃濃殺氣,不見緊張,氣定神閒地一笑:「你看的很清楚嘛。」
「還笑,不怕我殺了你?」
「你殺了我我父親不會放過你,唐白也不會放過你。」
「嘴硬!」
「我林家得罪過你?」林子淼被扣着,無法轉過頭去觀察他的神色,但分辨着他的語氣和他身上冷冽的氣息,齜牙一笑,「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恨一個人,尤其恨得想要他死,除非你是個變態。從皇城見面那一次開始,凌先生就對我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現在又想殺我,肯定是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和我林家肯定有關係!」
凌落峰現在對林子淼的態度就像林子淼當初對秦悅的仇恨,一切有因有果,林子淼很有理由猜測凌落峰認識自己父親。
「你認識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