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隱不動聲色,垂着睫毛,見黎婉埋在他脖頸間拱了拱,他全身一僵,他的手搭在她的胸口,她已經躺平了,雙手捧着書,秦牧隱動了動,黎婉抬眼,又叫了一聲侯爺。
她的臉又紅了。
黎婉擱下書,雙手抱着秦牧隱的手臂,貼着自己的臉,在黎府時,她也會像黎忠卿這般撒嬌,可能只有她一個女兒,黎忠卿對她極好,什麼都順着她,即便少數不順着她意的也在她軟磨硬泡的撒嬌中同意了。
「侯爺,妾身不好意思是因為,因為二叔母問妾身什麼時候能懷上孩子!」說完,埋在他的臂彎里,那種事也不是她說了能算。
秦牧隱胸口的悶氣瞬間消散,而且,仿佛有人拿羽毛輕輕的撓着他的胸口,泛起的圈圈漣漪,不自主,嘴角漾出了笑,「你怎麼回答的?」
黎婉悶聲悶氣道,「妾身說不急,剛成親,哪會那麼快有孩子!」
要黎婉問給他納通房姨娘,黎婉說不出口,她知道她和秦牧隱遲早會有那麼一天,但是,現在,她還不想說。
良久,才聽到頭頂傳來冷冷清清的一聲,「也是」
黎婉說不出心裏的滋味,臉上的紅暈也隱退下去,秦牧隱話里還不想要孩子,她聽出來了,還好,臉埋在他臂彎里,他看不到。黎婉不由得想到上一輩子,秦牧隱對他說的話,寧肯一輩子沒有孩子,也不會要一個被設計得來的種。
走神間,他已經起身,吹滅了蠟燭,黎婉想說不用看書了嗎?接下來,身子被他拉過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迷迷糊糊間,她想着,其實,秦牧隱也是想要一個孩子的吧。
一室繾綣。
翌日,黎婉睡得很晚才起,秦牧隱已經穿戴整潔了,昨晚,兩人折騰得晚,黎婉最後直接沒了意識,動了動身子,好像一宿沒睡似的疲憊不堪,秦牧隱轉身出去時看了她一眼,黎婉急忙埋進被子裏去。
「今日,承王約我去郊外,夜裏不回來了!」
黎婉點頭,正要下床,又聽他道,「你再睡一會,我去靜安院和老夫人說一聲!」說完,才掀開帘子走了出去。
黎婉知道他的意思是今早在靜安院用膳了,躺回去,閉着眼,以為會睡不着,沒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來,已是日曬三竿,外邊出了太陽,黎婉叫了聲紫蘭。
紫蘭應聲而入,心情很好,「夫人,出太陽了,暖烘烘的,開春後,天就要看着暖起來了!」說完,將半掩的窗戶全部打開,黎婉才看清院裏的情形,亮晃晃的,舒適宜人。
下午時,尚書府的管家來了,說是請老夫人秦牧隱和她過去一趟,黎婉第一反應就是去靜安院問老夫人的意思,誰知道,全付提醒她,「夫人,二老夫人說的是請您老夫人和侯爺,您要是覺得老夫人會去可以問問老夫人的意思,要是覺得老夫人興致不高可以您自己做主辭了!」
秦牧隱叮囑他好生提點夫人,全付見這是一個機會,才主動說起了這事。
黎婉腳步一頓,一想,老夫人怕是不想理二房的一攤子事,秦牧隱又去了郊外,黎婉想了想,怕就只有她去了,她要是不去,元氏也不好做。
黎婉走到尚書府門口,下馬車時,聽到後邊有動靜,承王府的馬車也來了,黎婉站在一邊,等着,很快,就有丫鬟從最後面的馬車上跳下來,放了一條小凳子在地上,躬身說了句,然後掀開帘子,秦籽韻從裏邊走了出來。
秦籽韻今年二十有四,淺綠色對振式收腰褙子,米白色的茉莉圖案的百褶裙,烏黑的髮絲綰成一個複雜的雲髻,髮髻上插着精緻的梅花刻文的金簪,身子娉婷,舉止優雅。
笑着朝她點了點頭,黎婉走上前,俯身行禮時,身子被她拖住,「都是一家人,沒有外人,何必如此見外?」
聲音溫煦悅耳,黎婉心底漾起了波瀾,點了點頭,手挽着她的手臂,「二叔母也給您去信了?」
秦籽韻微微頷首,尚書府的事她一點也不感興趣,不過逼不得已罷了,有管家在門口候着,躬身施禮,笑盈盈道,「承王妃和侯夫人吉祥,老夫人在韞庭院!」
管家在前邊帶路,黎婉規矩走着,目不斜視,經過影壁時,秦籽韻側目。問她,「大伯母身子可好?」
「老夫人這兩日身子不舒坦,二叔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