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萬元軍把徐州城團團圍住,李二聲勢浩大的十萬人馬比烏合之眾還烏合之眾,剛一接戰,立即潰敗,紛紛向各處逃命去了。
在轟隆的聲音中,破破爛爛的徐州各個大門被打開,徐州城被攻陷了。無數的蒙古人、色目人、漢人甚至還有高麗人(當時擔任元朝征東等處行中書省丞相的高麗國王極度忠心蒙古人,聽從了元順帝的調遣,派出數千軍隊加入到鎮壓農民起義軍的隊伍中。),他們獰笑着從火中衝出來,向徐州四處衝去。
這些已經被宣佈為「叛民」的徐州居民在大火中驚叫着、哭喊着四處逃散。他們被突如其來的大火和血淋淋的大刀嚇壞了。他們拼命地藏匿、逃散,只有少數人用木棍和菜刀進行抵抗。
元兵的呼喊獰笑聲和百姓的哭泣慘叫聲,隨着熊熊大火和滾滾的黑煙直衝天際。無數的暴行在天目睽睽下進行,無數的冤魂在朗朗晴空中遊蕩。這一刻,世界上只聽到豺狼在狂笑,而善良的百姓在哭泣,或者是無聲的死去。
徐州終於安靜下來了,整個徐州各處都是屍體。他們流出來的血水慢慢匯集成了一個個血泊,黑紅色的顏色在太陽下格外刺眼。嗡嗡的蒼蠅在天地中飛舞,成了徐州的主人。
慢慢的,徐州被一股紅色渲染,接着不但是徐州,就是整個天地也變成了紅色了,最後把周天臨的眼睛變成了通紅色。
看着蹲在那裏默不作聲,雙眼通紅的周天臨,鄭培民也是一聲不吭,而周圍不知實情的親兵們感到無比凝重的悲憤瀰漫在周圍附近。
最後到了黃昏,周天臨的身軀動了兩動,終於從石化中解脫出來了。
「記住吧!又是一筆血債。」
「達人,這個消息是誰傳過來的?」周天臨問道,他的思維終於回到正軌上了。
「是李二的兩個手下,張中和何權。他們帶着一部分敗軍向東逃散,在宿遷又被元軍擊潰,在桃園向北過黃河。沿沂水向北而來。三月,西渡沂水,過嶧州向北,現在已經到了費縣,估計他們還有萬餘人馬。」
說到這裏,鄭培民的語氣變得憤怒起來:「這些人一路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比元軍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他們還給程逢秋來書,要逢秋去覲見他們。」
「這兩人怎麼還如此,真是死字都不知道怎麼寫?」周天臨恨恨地說道,「李二的其餘部隊呢?」
「聽說還有兩人率領數千人跑到濠州去了。」
「哦,既然他們遠道而來,就好好接待一下他們,把左右中三營拉出去!」周天臨冷冷地說道。
聽到周天臨把王牌主力都拉出來了,加上看到他那冷然的樣子,鄭培民知道,張何二人這次麻煩大了。
「見過二位將軍。」程逢秋恭敬地抱拳對張中和何權說道。
「不是將軍,我們一個是安北元帥,一個是安東元帥。」何權搶先道,不悅的臉色非常明顯。
「恕罪!請二位元帥恕罪!」程逢秋連連告罪。
「你就是蒙陰民軍首領程逢秋。」安東元帥張中斜着眼睛問道,另一個安北元帥何權卻在旁邊陰着臉,一言不發了。
「是的。」
「你手下有多少人?」還是張中在問話。
「不到五千。」程逢秋是有答必應。
張何兩人聽到此言,臉上頓時閃過一絲喜悅。
「哦,這次我和何元帥遠征北伐,準備直搗元軍腹地,救百姓於水火中。今日路過你們這裏,你們準備好軍糧沒有?」張中繼續說道。
「接到兩位元帥的通知,我們立即籌集糧食。不過沂蒙山區貧瘠少地,這糧食實在是籌不夠數。」程逢秋誠惶誠恐地說道。
「不夠難道不知道去搶呀!」張中不悅地說道。而何權卻揮揮手說道:「帶我們去看看糧食吧!」
「是,是!兩位元帥請!」程逢秋連忙在前面引路。
張中和何權帶着數百名親兵跟在後面,兩人邊走邊湊在一塊輕聲密語。
來到遠處的一個小山坳里,張中和何權看到三、四百名衣衫破爛的百姓圍在百餘輛木車周圍,木車上面堆滿了草袋。看着這些對着他們憨笑的沂蒙山區民軍,張中和何權不由心生鄙視,這些傢伙,估計放出去也搶不了多少東西,待會把他們合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