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太太也是氣極,正要與武夫人理論,可一聽武夫人這話,氣勢就蔫了。雖然讓下屬官眷混叫一聲夫人,但真正算起來,她確實還當不起「夫人」這個稱呼的。
楊夫人見馮氏一行人慫了,給了党家太太們鼓勵的眼神。
黨大太太又挺起胸膛,忿忿地說:「侯夫人好大的官威呀,我等雖是平民,卻也是良民,也由不得你這般輕辱。」
党家幾位太太及另外的婦人也叫囂着,「侯府竟敢仗勢欺人,你兒子欺辱我們家姑娘,不給個交代,休想了事!」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們安國侯就算尊貴,卻也越不過大慶律法。」不知是誰這麼喊了句。其他人也跟着叫囂了起來,這個說若是不給個交代,就要去順天府告凌峰。那個說順天府不給作主,就去督察院。
武夫人依舊不動聲色,「一介平民身份,本夫人還未治你擅闖侯府之罪,如今還在本夫人面前大聲喧譁,我侯府豈容人隨意進出放肆?來人,把這些人給本夫人叉出去。」
武夫人不愧為武夫人,果然強悍。
一旁的徐璐看得眼熱不已,猶在心裏想着,若是換了自己,會如何應對。
廳門外很快就湧入十多個粗使婆子並小廝,氣勢洶洶,眼看就要上來拉扯,一位婦人見狀,只好說:「侯夫人且慢。這党家雖說是平民,卻也是我家姨娘的親戚,還請侯夫人賞個臉,容她們申訴才是。」
武夫人斜了這婦人一眼,「你又是何人?」
這婦人趕緊陪笑說:「我是太常寺右少卿馮家的六媳婦,黨姨娘是我婆母,黨小姐也算是我侄女,這些人是我黨姨娘的親戚。」
武夫人沉着臉冷笑一聲:「原來是馮家六奶奶,可有品秩封號?」
「……沒,沒有。」
「那也只是一介白身了。闖入我侯府,見了本夫人居然不行禮,這是何規矩?」
馮六奶奶滯了滯,這才想到,人家可是侯夫人,一般人見了是要行禮的,於是只好上前施了禮,口稱:「馮李氏見過侯夫人。侯夫人萬福金安。」
武夫人挑眉笑道:「還真是奇了,你既然尊一個姨娘為婆母,那馮太太又該如何自處?」
徐璐實在忍不住了,這時候總算找到了機會,笑眯眯地湊上前:「夫人,那這豈不說明,馮家老爺寵妾滅妻?」
武夫人看着她,面露鼓勵。
徐璐得到鼓勵,大為高興,俏皮一笑,揚着臉,對左右吩咐了句:「持本少夫人的貼子去順天府,就說本少夫人要向嚴大人報案,太常寺右少卿馮斌寵妾滅妻,讓兒媳婦尊姨娘為婆母,請嚴大人秉公辦案。立即去。」
門口立馬有小廝應了,轉身就跑了。
馮六奶奶幾乎跳了起來,臉色大變:「少夫人,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徐璐理都不理她,優雅靠在軟榻上,喝着茶。
馮六奶奶急了,黨姨娘是她丈夫的親生母親,在內宅一向是橫着走的,她對嫡母馮太太也只是面子情兒,馮太太也不敢拿她怎樣。但若這事兒真遞到順天府,公爹寵妾滅妻的名聲是跑不了了,輕責受申飭,重則丟官罷職。公爹又豈會放過罪魁首禍首的自己?
於是馮六奶奶又趕緊求救地望着馮氏。
馮氏是她嫡親小姑子,一向有本事,有主意。而錢太太也非常享受娘家嫂子弟妹對她的巴結奉承,當下就說:「少夫人好大的威風。動不動就要順天府拿人,當真以為順天府是你家開的?」
馮氏現在已有些怵這對婆媳婦了。但輸人不輸陣,氣勢還是得撐起來。
徐璐語帶薄怒:「本少夫人再大的威風也比不得錢太太呀。居然把姨娘的親戚往咱們家帶,當真是好規矩,真當我安國侯府好欺負麼?」
武夫人則是把手頭的茶盞怒擲到錢太太腳下,怒道:「馮氏,你居然把一個姨娘的親戚往侯府裏帶。我堂堂侯夫人,難道竟要與一個姨娘交代不成?我安國侯府再不濟也不屑與姨娘的親戚打交道。馮氏,你今兒不與本夫人說個丁字卯字,休怪本夫人翻臉無情。」
武夫人和徐璐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無縫,威風凜凜,張馳有度,即扒了馮氏的臉皮,也狠狠打擊了她們的囂張氣焰。
馮氏及党家幾位太太臉色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