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澤烏市北部,四十公里外的托普利切尼城內。
從城北進入,城南走出,一支穿着綠色軍裝,戴着綠色鋼盔,自天空望去,從頭到腳都綠油油的行軍隊伍,正浩浩蕩蕩地穿過托普利切尼城。
蘇軍步兵們排着五人寬的隊伍,斜背着大號香腸形狀的乾糧袋,背着或是挎着步槍和衝鋒鎗,雄赳赳氣昂昂行走在街道上。
街道的兩旁,當地的土着緊貼在牆邊,躲在街道兩旁房屋的窗戶後面,或是躲在陰暗的小巷裏,對這些鬍子拉碴、身上軍裝散發着汗臭味、腳上皮靴染滿灰塵的異鄉客投去的目光中滿是憎惡。
察覺到羅馬尼亞土著目光中的不善,隊伍中的蘇軍步兵卻只是避開而已,他們更多的注意力落在街道右側,那輛嘎斯-61-40型敞篷車上。
敞篷車裏,四名穿着藍灰色上衣,戴着藍色大檐帽的軍官正扭着脖子,虎視眈眈地盯着他們。
四名軍官的右臂上,掛着一枚橢圓形徽章,徽章外緣繡着橢圓形的金色線圈,線圈中是一枚閃閃發亮的鐮刀斧頭金色徽標,一柄長劍劍尖向下,自徽標後面穿過。
與眾不同的藍色軍裝,以及右臂的徽章說明這四名軍官的身份,他們是大名鼎鼎的nkvd(蘇聯內內務部內衛部隊)成員。
敞篷車的副駕駛座上,奪取雅西鐵路橋的英雄。維勒安.修奈澤爾上尉審視一番面前的行軍隊伍,隨後扭過頭去,對坐在後座上的兩名跟班點點頭。
兩名少尉急忙填寫手中筆記本上的表格。在軍容軍貌一欄填寫上合格字樣。
奪取雅西鐵路橋後,修奈澤爾的部隊在鐵路橋邊當了兩天的大橋守衛,隨後接到調令,讓他將大橋的守衛工作移交給陸軍,他率領部隊跟隨大軍南下,直到羅馬尼亞首都布加勒斯特。
除了趕路之外,他和部下的任務是配合各個部隊的政工部門。沿着道路整肅軍紀,嚴打那些劫掠財務。騷擾婦女、敗壞蘇聯軍隊形象的不法分子。
修奈澤爾眼中,這支隸屬於113步兵師的行軍隊伍的軍紀還算嚴肅,至少眼下是這樣,有可能是城北路邊。那兩個因為強暴當地婦女而被他和部下吊死的惡棍屍體起到了震懾作用。
任憑是哪個士兵,看到路邊大樹上吊着兩具身穿和他們同樣款式軍裝,低垂腦袋張大嘴巴,狼犬般吐着長長的舌頭,胸口懸着的木牌上寫着「我是強-奸-犯,我該死」這麼一幕驚悚的畫面,都會打散他們頭腦中那些不該產生的想法。
但願這支部隊良好的軍容能夠維持到最前線,不要讓自己再在自己人身上浪費精力。
兩個少尉剛剛放下筆,修奈澤爾正準備命令司機啟動車子跟隨大部隊出城南下。大街上忽然產生一陣騷動。
士兵們走在行軍隊伍中,紛紛抬頭仰望南方的天空。
修奈澤爾右邊耳朵跳動幾下,聽到隱約的轟鳴聲。跟着抬頭望向南方。
很快,四架飛機鑽出稀薄的白雲,機翼下黑白兩色噴出的鐵十字標識閃現在修奈澤爾的望遠鏡中。
城市四周槍炮聲響起,四架德軍轟炸機瞬間被無數朵大大小小的灰色硝煙包圍。
修奈澤爾看到四架飛機飛臨到城市上空,卻絲毫沒有躲避的架勢。
一路上,他已經摸清德軍轟炸機的路數。
害怕誤傷城市內的羅馬尼亞人。德軍轟炸機不會轟炸人口密集的大城市,即使轟炸。也不會僅僅派出四架轟炸機。
撒傳單,進行無聊的心理攻勢,這四架轟炸機來這裏的目的肯定是這個,不會有其他解釋。
片刻後,修奈澤爾果然看到天空中飄揚着無數花花綠綠的傳單,這些傳單雪片般落下,好像雪季提前到來。
修奈澤爾瞥了一眼大街上的行軍隊伍,隊伍中的士兵和軍官發現敵機扔下的是傳單不是炸彈,臉上的恐慌消散,換上的是好奇,腳下行軍的步伐也重新穩健。
傳單噼里啪啦落到屋頂上,街道上,和人群中,甚至是修奈澤爾的頭頂和肩膀上。
隨手撿起一張傳單,修奈澤爾幾眼掃過傳單上的內容,濃重的劍眉豎了起來。
第八機械化軍和十五機械化軍在布澤烏市打了個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