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零年九月三日下午兩點,英國倫敦唐寧街十號對面的地下指揮部里。
大英帝國戰時首相丘吉爾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右手夾着一支他最愛的哈瓦那雪茄,卻沒有點燃。
他冷漠地盯着會議室里眾多的高級官員,沉重地說道:「馬耳他島,地中海的心臟,東西地中海的分界線,自從納爾遜時代以來大英帝國在地中海最忠誠的哨兵,就這麼投降了,僅僅兩天的時間,先生們,你們有什麼要說的嗎?」
丘吉爾的語氣很平靜,會議室內的一干人精卻清晰地聽出他語氣中蘊藏的怒火。
陸軍大臣艾登小心翼翼地瞥了丘吉爾一眼,抬起右手掩住嘴巴輕咳一聲,將眾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
「馬耳他島駐軍司令多比中將是陸軍的人,他沒能恪盡職守才導致馬耳他島淪陷,我身為陸軍大臣應當對這件事負主要責任。」
海軍上將貝克豪森心中冷笑不已,心說誰不知道你是首相先生的心腹,就算你主動跳出來分擔責任,他也不會拿你怎麼樣。
果然如同貝克豪森所料,丘吉爾沒有任何責怪艾登的意思。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我們要討論的主題是馬耳他島丟失之後我們應該怎麼辦?」
貝克豪森和坐在他對面的伊斯梅交換了一個「我就知道會如此」的眼神,隨後站起身走到會議室牆邊,指着牆上的地圖說道:「丟失馬耳他島最直接的後果有兩條。一是沒有了馬耳他的駐軍攔截。從意大利本土出發的船隊會暢通無阻地到達利比亞。而且這段航程只有五百海里,走完這段航程最多只要三天。二是我們通向埃及和中東的船隊不得不繞道好望角經馬達加斯加進行海運,全程長達一萬一千六百餘海里,這樣的航程每次需要三個月,而且沿途還會遭到德國海軍潛艇部隊的攻擊。」
艾登憂心忡忡地說道:「補給線的拉長讓我們在北非面臨的局勢更加險惡,德國和意大利自從七月中旬開始就不停地向利比亞增兵,我認為他們沒有急着發動進攻是因為後勤得不到充分的保障,以及部隊不適應北非的氣候。現在馬耳他島失守。他們補給線的安全得到了保障,部隊在這段時間也進行了充足的適應性訓練,他們對埃及的進攻隨時會開始,不會超出這個月。
德國和意大利在利比亞和埃塞俄比亞擁有至少五十萬以上的軍隊,而我們最多只能湊出十萬人,兵力對比非常懸殊,戰爭一旦打響,後果不堪設想。」
艾登的話讓會議室里的氣氛更壓抑了。
「如果我們在埃及的軍隊抵擋不住敵軍的進攻,埃及會很快失守。埃及一旦失守,蘇伊士運河就會被德軍控制。駐紮在亞歷山大的地中海艦隊就會失去基地,不得不撤退到印度洋去。要是希特拉和墨索里尼的野心再大一點。他們甚至會一口氣打到中東。」伊斯梅將軍說道。
「不僅是這些,蘇伊士運河一旦落入德國和意大利手中,東地中海沿岸國家的態度和立場必然會發生動搖,這也是我們要考慮的。」貝克豪森接着說道。
「你們說的我都知道,我現在需要解決的辦法。誰能告訴我,怎麼解決這個難題?」丘吉爾不耐煩地問道。
「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德軍最高統帥部正在籌備一個名為《海獅行動》的登陸計劃,他們在法國北部和比利時境內修建的大量機場,還有搜羅的大量船隻都是為這個計劃做的準備,一旦他們準備成功,他們隨時可能會發動登陸。我們在考慮北非戰事的時候,千萬不要忘了本土還處於德軍的威脅之下。」軍情六處處長孟希斯說道。
丘吉爾終於忍耐不住點燃了手中的雪茄,猛吸兩口後焦躁地說道:「空軍對德軍船隊的轟炸不是已經起到效果了嗎?他們有足夠的船隻保證登陸嗎?」
道丁爵士見丘吉爾問到空軍,急忙說道:「最初的兩次轟炸起到效果,摧毀了德國人在比利時和法國港口的一些運輸船,可是後來他們提高了警惕,而且他們也在英吉利海峽修建了雷達站,空軍的轟炸機很難再進行偷襲......」
「你的意思是我們只能放任德國人集結船隻,然後登陸本土?」丘吉爾瞪着道丁爵士質問道。
伊斯梅將軍見丘吉爾似乎又有要發作的趨勢,急忙岔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