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宇文成德不由啞然,張了張嘴巴,像是要說些什麼,然而抬眸對上宇文長樂目光如炬的雙眼,到底還是把提到嗓子眼兒的一番話給咽了回去。
宇文長樂雖然是他的女兒,但從小便同他不怎麼親近,如今又同太子殿下走得近,倘若因為宇文碧柔的事把她得罪了,太子必然會為她撐腰,將怨怒報復在自己的身上!
而眼下,唐越風之死同侯府是脫不了干係了,且不說真兇到底是誰,與其讓宇文長樂背負嫌疑成為眾矢之的,進而招來無數的落井下石以致牽連整個侯府,不如就此作罷,將罪名扣在宇文碧柔的頭上,擋過這一劫風波……二者選其一,只能棄車保帥了!
這麼想着,宇文成德只好擺擺手,避開五夫人和宇文碧柔殷切的視線,搖頭嘆了一口氣。
「作孽,真是作孽……」
沒曾想自己好不容易搬來的救兵,竟然被宇文長樂一句話就給堵了回去,五夫人如何能忍,立刻泫然欲泣地迎上前,拉着侯爺的袖子悲憤地乞求控訴!
「老爺!你快給柔兒說句話啊!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柔兒被他們帶走嗎?!好歹你是個侯爺,怎能任憑這些人隨意闖進侯府抓人,明目張胆地踩到老爺你的頭上?!倘若柔兒真的被他們抓走了,老爺你的顏面只怕也蕩然無存了!」
「這……」
宇文成德滯了一滯,面露痛惜之色,但還是緩緩拂開了五夫人的拽着他袖子的手,決然道。
「柔兒鬼迷心竅犯了大罪,觸怒了天威,如今證據確鑿,本侯便是再如何位高權重,也攔不得刑部的人,這一切……都是柔兒的命數啊!」
緊緊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五夫人不依不饒,眼見着親生女兒即將罹難,比不得侯爺的冷血無情,扭曲的面容上頓時佈滿了淚痕,聲音更是愈漸尖銳了起來,透着幾分歇斯底里的嚎啕!
「什麼證據確鑿!這分明就是宇文長樂那個小賤人栽贓嫁禍!現在唯一能救柔兒的就是老爺你了!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要不然……要不然柔兒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哭着嚎着,五夫人忽然身子一軟,癱倒在了侯爺的腳邊。
「五夫人!」
眾人見狀齊齊一驚,趕忙奔上去扶起五夫人,一併跟着跪在了地上,圍着宇文成德不停地磕頭求情。
「老爺!救救九小姐吧!求求您……救救九小姐吧!」
見此情形,宇文成德不由面露難色,遲疑着轉向刑部侍郎,欲要開口求情。
然而,宇文長樂豈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一看到宇文成德有心軟的趨勢,就立刻開口攔住了他的話。
「父侯,你可不能因為女兒的母親死得早,不曾哭跪在您的面前哀嚎求情,就有失偏頗,做出讓女兒不齒的行徑啊!」
被宇文長樂這樣一譏諷,宇文成德的臉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心知自己對她有所虧欠,奈何五夫人哭得着實悽慘,宇文碧柔又讓人憐愛不已,一時之間……宇文成德到底架不住眾人的懇求,試圖對宇文長樂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長樂,你是父侯的女兒,柔兒也是父侯的女兒,這手心手背都是肉,你這個當姐姐的……就一定要這樣咄咄逼人,將柔兒置於死地嗎?」
聽到侯爺這樣說,聞訊匆匆趕來的合歡險些氣歪了鼻子!
宇文碧柔是妹妹又怎麼了?難不成就因為年紀小個幾歲,做錯事就可以不用承擔責任了嗎?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為所欲為了嗎?!
而且明明就是九小姐設計殺了唐越風,企圖嫁禍給七小姐,眼下到了侯爺這兒,居然就變成了是七小姐咄咄逼人?!
縱使自己同侯爺沒有血緣關係,聽到侯爺這樣的說辭,合歡都免不得心寒,更何況是七小姐本人!
憂心忡忡地朝宇文長樂投去視線,合歡正要出言寬慰,卻見宇文長樂不怒反笑,眉眼兒彎彎的,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嫵媚,只是笑容之中並無半分笑意。
「父侯這話當真可笑至極,唐越風的命案自然有刑部會處理,用不着父侯插手涉足,為了避嫌,父侯更是理應迴避!倘若像父侯所言那般,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會兒便不該出現在此地!所以……在父侯趕來的那一刻,只怕心中就已經沒有我這個女兒了!既然父侯不曾顧及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