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宮內。
一貧坐在蒲團上,一口氣喝下半壇「滄梁」,滿足的嘆了口氣,道:「唉,我戒酒多日,沒想到又被你小子破了戒。不過能喝道如此醇厚濃烈的美酒,破戒也是值得的。」
海富貴不知道這個多日是幾天,諂媚的道:「師叔喜歡就好,弟子在百里外的瀘筠鎮辦了個小酒坊,只要師叔喜歡,自然管夠。」
一貧笑道:「你這是要壞我道心的節奏啊。」見到海富貴今天似乎有些格外的客氣熱情,於是道,「無事獻殷勤,說吧,是不是犯了啥錯,想找我徇私枉法來着?」
「哪裏敢讓掌門師叔徇私,弟子確實有錯,懇請掌門秉公處理,弟子前段時間接到青石師叔所發的門派飛信,因為緊急事情耽擱,沒有第一時間返回門派,還請掌門責罰。」海富貴態度極為誠懇,所說內容卻避重就輕,絲毫不提折劍山莊為妖魔辯護之事。
一貧笑了笑,道:「你小子不說實話,什麼緊急事情?」突然面色沉重的道,「你在折劍山莊所說的妖魔論,我早有聽聞。」然後又嘆了口氣,道,「說實話,你比我強!」
面對一貧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海富貴有些不知所謂。
一貧接着說:「你在折劍山莊為妖魔辯論,暗中不知得罪了多少江湖人士,幾乎是走到了整個天下的對立面,要不是蜀山派這些年名頭還算響亮,只怕你此時已經成為江湖人人喊打的勾結妖魔的罪人了。你青石師叔召你回蜀山,並非是責罰你,而是想保護你。」
「弟子魯莽了。」海富貴回到蜀山十來日,也不見青石師叔有何責罰,大抵也想到其中的緣故。
「魯莽?」一塵若有所思的道,「以現在人族和妖魔的處境來看,還真需要一位魯莽的人來攪一攪這潭死水。不過這魯莽之人非常人所能,需要一位修為和才能均是一等的人。你確認自己能夠勝任嗎?」
海富貴心中大呼糟糕,自己在折劍山莊所做僅僅只是為了救姜承一人,根本沒想那麼多。連忙道:「掌門師叔,這麼偉大、重要、光榮的任務當然要交給那些胸懷天下、神通廣大的絕頂天才了,弟子只想做個混吃等死的不學無術的庸人,哪裏擔當的起,自然是不行的了。」
「晚啦!」一貧嚴厲的說,「小子,從你在折劍山莊為妖魔辯護的那一刻起,已經和妖魔牽扯不清了。而且是走了一條與蜀山派歷來相反的道路?」一貧說的嚴厲,卻怎麼看都有點唬人的味道。
「啊!」海富貴暗自吃驚,與蜀山派歷來相反,那豈不是背叛師門了?
「啊什麼啊!」一貧接着道,「蜀山派歷來對待妖魔的行事原則都是趕盡殺絕,認為人族和妖魔天生的對立,只有將所有妖魔殺絕了,人族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哪知道,這妖魔就像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殺了一批又一批,怎麼也殺不淨。」
海富貴感嘆妖魔生命力的強悍,不由嘀咕了一句:「真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啊。」
「嗯?」一貧愣了一下,道,「不錯!就是這麼回事,這兩句說的太貼切了,難怪他們說你文采出眾,我都有想法把你送去科考,蜀山開派以來,還沒有出過狀元,你要是得了狀元回來,也算是為師門爭光不是。」真是個大膽的想法呀,當上掌門了還如此不着調,可想當年。
「弟子才疏學淺,就不去丟人現眼了。」海富貴謙虛的回道。心中暗自回想:「科考可不是會幾句詩詞就行的,不然我怎麼的也得『抄』個探花榜眼,也就不需來辛苦學道了。」
一貧笑了笑道:「一塵師兄要是知道我安排你去科考,我就沒好日子過了,好了,閒話不說回歸正題。二十多年,一塵師兄便意識到妖魔是殺不淨的,開始思索人族對待妖魔的方式是否正確?但這是自古以來、各代師祖前輩的遺訓,於是師兄迷茫了,我也迷茫了。」一貧的話越說月沉重,注視着海富貴,正色道,「所以說你比我要強,做了我一直想做卻沒敢做的事情,敢於去尋求一種人族和妖魔和平相處的的新方式。」
海富貴真沒想到自己的無意任性之舉動,會有這麼一些意想不到的後果,手有些不自在的摸摸下巴不存在的鬍鬚,道:「掌門師叔,這樣真的可行?」他問的是人族和妖魔真的可以和平相處。
一貧道:「師兄曾經說過,和平是建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