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降術,張國忠可是一竅不通,但說茅山術的話,此時的張國忠就算不是jing通,也算是學得小成了。降師如果碰上鬼怪,基本上就抓瞎了,因為降術所有招數基本上都是對付人用的,而茅山術卻恰恰相反,茅山術中,僅有少量招數可以經過特殊研易後才能對人產生影響,以張國忠的了解,單單是「六地火」,對活着的人是沒什麼傷害的,但馬真人卻死活不提這碼子事,就好像忘了一樣,張國忠問起,也是假裝沒聽見,然後岔話題。
無獨有偶,眼看要入冬了,該是挖地耗子(地耗子就是田鼠,別小看田鼠窩,一隻能折騰的田鼠,窩裏能存幾十斤的糧食,夠一個人一冬的口糧了)的季節了。
李根子和李二蛋是村里兩個老實疙瘩,兩人相互還算有些走動,但跟別人來往不多,蔫脾氣相投啊。這天,兩個人挖了足足一天,一個窩都沒挖到底,一斤糧食沒摸着,罵罵咧咧的拎着鐵鍬和麻袋從南邊地里回來,經過墳地的時候,李二蛋忽然被腳底下的東西絆了一下。
「他娘個球,啥玩意?」李二蛋發現絆自己的東西是半截子石頭樁,「根子,你看這是個啥玩意?」
「我看像過去拴牲口的樁子吧?」
「放你娘屁,哪個長蟲cao的能把牲口往墳地拴?」李二蛋挖了兩鍬,用腳踹了兩腳,石樁有些鬆動,好像不怎麼深,「好像不咋深。」
「我說二蛋,你別惹着sao身子的事啊,前些ri子劉家店子那事你不知道啊?」
本來李二蛋還真像把這行子挖出來拿回家的,有啥用暫時想不出來,但拎個東西回去總比空手強,但李根子一說劉家店的事,李二蛋心也虛了,「也中,走吧。」
兩個人繼續沒jing打采的往回走,走着走着,李樹根忽然跟看見鬼似的看着李二蛋,「二…二…二…二…」這個「蛋」死活也沒喊出來。
李二蛋看着李樹根像指鬼一樣指自己的臉,自己也是納悶,用手一划拉,只感覺粘糊糊的一片,再一看掌心,全是橘黃se粘糊糊的粘液,絕不是血,也沒啥味…
馬真人和張國忠來到李二蛋家,他媳婦已經哭暈過去好幾回了,早就站不起來了。聽到馬真人和張國忠過來了,讓人攙着下了炕,撲通一聲就給馬真人跪下了。
「馬道長,張先生,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家當家的吧!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咋活啊…」說着就又要暈倒。
只見李二蛋躺在床上,鼻孔、眼睛、耳朵、嘴都流出了一些橘黃se的粘液,黑眼球也變成了棕黃se,馬真人扒開李二蛋的嘴,連唾沫都成黃的了。
「他幹了啥了他?」馬真人眉頭緊皺,真是按倒葫蘆瓢又起,就李村這麼個巴掌大點的地方,怎麼這麼多旁門左道的玩意呢?
「不知道啊,是根子把他背回來的,回到家他就這樣了,別人說話他也聽不見,也看不見…你說這ri子可咋過呀…」李二蛋的老婆又癱倒在地上了。
這時李根子也湊到馬真人跟前了,「俺們…經過墳地,看見有一截石頭樁子,二…二蛋就想着挖出來帶走,我…我沒讓他動,結…結果就成這樣了!」
「到底是動了還是沒動??」張國忠先按耐不住了。
這一嗓子吼的李根子渾身一激靈,「動…動了,就…就挖了兩鍬…就兩鍬…」
「唉!!」馬真人一拍大腿「你們這群惹禍的jing,最近出了這麼多事,躲都躲不過來,你們還敢碰那些個癆什子的玩意!」
燈下,馬真人一臉愁容,「媽了個蛋,這幫癆什子的…神仙也有搬不動的妖jing,這幫小兔崽子就他娘知道惹事…」
「師傅,那個火熾局怎麼還有這功能啊…?」張國忠咽着唾沫問馬真人,「茅山局咋還能治人?」
「那壓根就不是茅山局。」
「那書上寫的…」
「書上寫個屁!」馬真人抽了口煙,「寫你拿着那個破書的人就是個闖江湖打把勢賣藝的…他自己也沒見過這個局,只不過聽說這個局用了地火,就寫進來了。」
「那李二蛋中的是啥玩意啊?」
「不知道!」馬真人嘆了口氣,不說話了。這下張國忠也癟了,自己還曾想糾集點人去挖了這個趙樂的墓,現在一想真是後怕的要死。
第十九章七竅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