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圓圓連脊背都挺不直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錯了,義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嗚嗚……」
塞翁嫌惡地看着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把淚水收回去。你記住,打不過就跑,伺機再捅回去,任何時候都不許哭,除非我死了。」
蛋圓圓急忙伸手去抹淚水:「是,我知道了。」
燕松北開着飛艇從山上下來,一停穩就聽到這麼狠的訓斥,不由得插了一句嘴,「圓圓已經很難得了,不到十歲就能……」
塞翁連個眼神都沒給他,指了指空心峰,對蛋圓圓道:「把所有的卵都剁了再回來。」說完,甩袖,走人。
塞翁真的好兇殘!
果然蛋圓圓不是親生的呀。
燕松北失笑地搖搖頭,看着塞翁閒庭興步般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塞翁徒步來,怎麼比他開飛艇還快?
他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決定當做沒看到,轉身去看蛋圓圓。
蛋圓圓臉色差了些,卻不恐懼。她鼓着臉拿起燕子揚的大刀一刀一個把所有的蟲卵都戳破又放回去,朝他揮揮手,快步朝塞翁的方向跑去。
燕松北舉起手也揮了揮,見自己的兒子兩腿發軟地靠着石壁,想說他兩句,再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胖子,訓話又吞回了肚子裏,感慨道:「算了,比上不足比下有餘。」說着,打開視訊撥了城防中心的號碼。
回到家裏,已是傍晚時分。
蛋圓圓空腹爬了兩個小時的山路,飢腸轆轆,恨不得抓起點心就往嘴裏塞。
可是——塞翁有潔癖。
蛋圓圓心想要是被他看見,就連晚飯也沒得吃了。苦着一張臉乖乖洗乾淨身子換好衣服才到餐廳吃飯。
吃飯時塞翁倒是沒有為難她。
等吃到八分飽,塞翁優雅地用餐巾抹了一下嘴,吩咐機械人收拾餐具,開口道:「圓圓,睡覺前收拾好行李物品,明天清晨六點出門。」
蛋圓圓正在喝碗裏的最後一口湯,聽到這麼突如其來的話,一下子嗆住了,咳得滿臉通紅,她感覺氣壓不對,偷偷瞄了塞翁一眼,果不其然他皺起了眉頭,不禁又有點心虛,弱弱道:「去哪兒?」
塞翁臉色淡淡的,仿佛在談論明天的天氣:「去天元。」
鏗的一聲,蛋圓圓手裏的碗掉下來砸在餐桌上,好在不是瓷碗,沒碎。她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塞給機械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手足無措地看着他。
天元她知道,店裏有一本書是專門介紹這個星球的。天元星球其實就是一間學校,名叫天元學校,佔據了大個星球,剩下小半個星球是學校的訓練場和學生活動區。除非是天元在校生,否則不允許進入,就算帝國總統來也一樣。
關鍵是,天元星球好遠好遠,遠到要去賽維星球最大的港口坐最快速的環宇艦也要中轉兩次,花上整整兩周才能到達。
若是平時聽到這個消息也就罷了,可今天發生了這件事,蛋圓圓心裏突突跳個不停,連話都不成句了:「我……以後我要去……去那邊上學嗎?你也去嗎?」
塞翁端起茶杯小飲一口,道:「嗯,這些年我沒有把你教好,是我的錯。以後我也教不了,你自個兒到學校學,若是沒學好,就不用回來了。」
蛋圓圓腦袋地「嗡」的一聲炸開了,哆嗦着唇道:「義父,你這是不要我了?」
塞翁把茶杯放回原處,讓機械人收走,道:「不,我期待你早日畢業。」
話題到此結束。
塞翁起身走去琴房,任由蛋圓圓呆呆坐在餐桌上思索話里話外的全部意思。蛋圓圓越想越難過越想越篤定塞翁不要她了,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往桌上掉。
盡忠職守的機械人守在她的身旁,她每落一顆它就抹一次桌。蛋圓圓實在忍不住了,衝進房間裏躲進被窩抱着枕頭嚎啕大哭。
義父真的不要她了,嗚嗚……
晚飯後,燕子揚借着消食的名義跑過來敲蛋圓圓的窗子。
蛋圓圓只顧着哭,沒理他。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發信息道歉道:「對不起,今天是我的錯才害你被義父罵。我去和你義父說清楚。以後遇到蟲子我絕不會再害怕了,我會保護你的。」
蛋圓圓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