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蓮子,無處可躲。
然而,景初不需要躲。
他含笑往後退一步,輕輕關上門。
蓮子打在門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盡忠職守的機械人走到門前,將蓮子一顆一顆撿起來,放回她手邊的茶几上。蛋圓圓看看機械人,又看看那扇緊閉的門,忽地嘆了一口氣,「我怎麼突然覺得破殼的糰子不如機械人?」
正說着,景初打開了門,穿着一身校服站在她的面前。
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麼,在他身上顯得特別有范兒;明明是和她一樣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特別顯氣質,再加上他身材修長,不用站在他的身邊進行對比,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劣勢。
在上風站了好幾年,突然淪落到下風去,蛋圓圓只覺得好心塞……她磨了磨拳頭,開始考慮是把他揍矮一點呢,還是把自己拔高一點。
這麼一想,她直接黏在沙發上不肯起來,就怕被他嘲笑。
她坐的是三人沙發,她不動,景初動。
景初邁開長腿走到她的身旁,側過頭瞅着她,緋紅的眼中閃着迷人的光澤,睫毛又密又長,卷着一個小小的弧度,「你剛才說,破殼的糰子怎麼了?」
蛋圓圓板起臉,義正言辭地重複了一遍:「破殼的糰子不如機械人!」
話音剛落,景初突然伸手將她抱在了懷裏。他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環到她的後背,就這樣輕輕抱着,一動也不動,
暖暖的溫度不灼人也不冰涼,他的動作很親昵,卻沒有任何狎昵的味道,反而讓她莫名的有了依靠的感覺。
她想說什麼,可她突然之間忘詞了。
時間好像一瞬間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一聲鳥叫。蛋圓圓突然清醒過來,面紅耳赤地伸手推他,「喂,抱這麼緊幹嘛?」
景初直起身子。對上她的眼,長長的睫毛下,半遮的眼中似乎有繁星點點,帶着些許調皮些許認真,「我有一個願望。那就是破殼之後一定要好好地抱一抱你。現在破殼了,就趕緊實現這個願望。」
蛋圓圓扁着嘴道:「你就扯吧,使勁扯。」
景初也不辯解,他說的都是真的……她信不信,都沒關係。
其實,現實中正式見面,兩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陌生感。景初那一抱,就徹底消滅了那種難以言喻的陌生感,相處變得自然順暢起來。
蛋圓圓心裏有一堆問題要問他,等他坐直了。掏出一袋五十年的蓮子放在桌面,「吶,這是給你……」仔細一想,蛋里使用的是特殊營養渠道,蓮子他根本嚼不動,眼疾手快又收回了,「不行,現在不能給你。」
景初一張無辜的臉,濕漉漉地瞅着她,話語裏充滿了委屈:「你把蓮子分遍全天元了。卻不肯給我一顆?」
蛋圓圓理直氣壯道:「你現在還不能吃!」
突然,眼前一花,她下意識地把手往後縮,但還是太慢了——景初拎起袋子。笑得像個孩子一樣,「現在它是我的了。」
蛋圓圓:「……」連身手都被比下去了,說不憂傷是假的。
她在心裏哼了哼,決定不在意這些細節,直接把心裏的問題問出來,「你是怎麼破殼的?」
景初用晶瑩如玉的手指輕輕劃開袋子。取出一顆蓮子來,一邊剝,一邊用理所當然的語氣道:「你孵出來的呀。」
「你撒謊!我根本沒有孵過!」蛋圓圓瞪着他,「自從你告訴我,這幾年你並不合適出來之後,我就放棄了把你孵出來的念頭。」
景初剝蓮子的手頓了頓,隨手把蓮子舉到她面前,「嗯……圓圓,我不會剝蓮子,你可以教我嗎?」
這分明是轉移話題!
蛋圓圓接過他手裏的蓮子,三下五除二剝好了,往自己嘴裏一扔,「你不說,我是不會教你的。」
景初的目光閃了閃,「可是你已經教會我了。」
說着,他捻起另一顆蓮子,按照她剛才的手勢三下五除二剝完,雖然動作不夠流暢,姿勢也略僵硬,總體上還是賞心悅目的,他剝完之後,依樣畫葫蘆扔進嘴裏,遺憾道:「技術為純熟,比你剝的少了一秒——」
話還沒說完,就被蛋圓圓捏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