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地方都陷入在一片歡天喜地過新年的氣氛中時,有一處卻是猶如冰窖一般的冰寒。此時,南木酒店的某個套房裏,南裴庭靠着窗,坐在輪椅里。他的身邊是周柏年,此時已入了深夜,窗外的霓虹燈火閃耀了一片。
周柏年關懷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您還感染了風寒,孔國醫說您需要休息。」
「我讓你查的事情查到了沒有」顯然,南裴庭對於自己的身體怎麼樣,已經全然不關心。
「查到了,閣下她現在正在皇城溫家的老宅。」周柏年恭敬匯報道。
聞言,南裴庭卻是冷冷一笑,「她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閣下現在是左右為難,我覺得如果您一天不點頭的話,她是不會再跟溫先生有什麼了。」周柏年如實說道。
這樣的話語卻並沒有讓南裴庭感覺到一絲暖意,他道,「如果她真的當我是她的父親,她就不應該手軟。溫雋涼是什麼人,她難道不知道三年前那一次,我以為能讓她恨他,但是沒想到,我南裴庭的女兒竟然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她還是不恨他。」
周柏年躬着身,態度謙卑,「或許閣下並非優柔寡斷,她僅是太過聰慧,她知道恨一個人最終會自傷而已,所以她選擇了放下。」
「放下呵呵說的好聽,她憑什麼放下她現在是c國的閣下,她現在能做的事情已經不再是她個人的意願能左右,她連放下的資格也沒有」突然間,南裴庭喝斥道。
話說到這,周柏年明白再勸說下去也是無用。這是一個無法打開的結,積累這個結的時間已經太多,不單涉及權利與利益,還涉及那日積月累的悔恨與不甘
遲疑了一會,周柏年又道,「您不是也說過,那個溫先生已經時日無多了嗎請您就給他們一點時間。」
這一刻,南裴庭卻沒有再言語。他僅是將視線重新落回了窗外,周柏年不知他在看些什麼。
其實,周柏年一直不明白,拿自己的女兒去報復自己的敵人,這樣的報復即便最後成功了,那又能怎麼樣最後的結果便是會失去世界上唯一的至親骨血
這更是一場棋局,是一場拉鋸戰,不管是誰輸誰贏,最後的結果都是兩敗俱傷。
周柏年作為局外人看得通透明白,但是局內人卻仍是執迷不悟。
在周柏年正準備給南裴庭沏茶的時候,南裴庭卻是開口說話了,「給她打電話,讓她立刻回來,她現在是他的前妻,在溫家過什麼新年,要過年就回來過,還有讓她帶上果兒。」
這個時候,周柏年卻是笑了,他連忙放下了手裏的茶杯,然後樂呵呵的去打電話了。
接到周柏年電話的時候,許夏木已經睡下了。平時睡覺的時候,她一直有關機的習慣,畢竟手機的輻射太大,但是今晚她卻是莫名其妙的將這件事情給忘了,所以她聽見手機鈴聲的時候,便是連忙接了起來。
果兒就睡在她身旁,她怕吵醒她。
許夏木睡眼朦朧的拿着手機,「餵周叔。」
「餵閣下您好不好意思這麼晚還給您打電話,這電話是老閣下讓我打給您的,他說他希望您回來這邊過新年,帶着小小姐一起。」周柏年在那邊說的有點激動。
這還是第一次
三年來的第一次
不對,應該說是二十八年來的第一次,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第一次她有點心動。
許夏木拒絕道,「不了,趕來趕去的,我覺得太累,果兒也需要休息。周叔,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就先掛了」
「閣下,您真的不回來。您在考慮考慮,或許這是一個機會。」周柏年惋惜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老閣下心裏有心結,一時半會解不開,您也不要怪他。」
許夏木拿着手機靜默了片刻,沒有人看見在黑暗中,從她的眼裏流下了眼淚來,「周叔不說了,你好好照顧他,我在皇城這邊過完年就會回去。」
周柏年嘆息一聲道,「那好吧閣下新年快樂」
許夏木微笑,「周叔新年快樂」
說完話後,許夏木便是掛上了電話。
她沒有再次躺下,而是抱着膝蓋望向了窗外。突然間,她看見夜空中,有一顆流星划過若是換做以前,她定會立刻從牀上爬起來,跑到窗前許願。
322:陌上花開,未亡之人,沐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