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所以,三個孩子被嚇得馬上停止了玩鬧,一齊看着我。
「別怕,你們在屋子裏玩兒,媽媽出去看看。」我說着幫孩子們關好門,往樓上走去。才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何蕭走了下來。他看到我呵呵一笑說:「樂怡,你還真有心計。」
我還沒鬧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就一陣兒風一樣走了。
樓上鬧了那麼大的動靜,我總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於是上樓敲響了何則林的書房門。我知道他午休基本上都是在書房,說是休息,其實只是在書房的床上微微眯一會兒。
「樂怡?」何則林試探性的問。
「何叔叔,是我。」我應道。
「進來吧。」他說。
何則林的書房還是老樣子,高大的書架靠牆擺着,窗口放着一張寬大的實木書桌,他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地上是一片碎瓷。
我看了看,走過去說:「叔叔,我讓阿姨上來收拾一下。」
他看到那一地的碎瓷片說:「等一會兒再收拾。」
那個青瓷花瓶我認得,一直在靠牆的百寶閣上放着,應該是他很喜歡的物件,今天一氣之下竟然摔了。
「叔叔,你看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我不想去探究這父子二人發生了什麼矛盾,只是想力所能及的幫他做點兒事。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是何連成的父親,寬寬的爺爺,這兩年以來又盡心待寬寬。
「儘快想清楚,把那份股權轉讓協議簽了,將來由你手裏交給寬寬,我的寬寬還能拿到多一點。」何則林已經恢復了平靜。
我看他臉上的紅逐漸褪去,知道他血壓已經穩定下來,於是說:「叔叔,你有高血壓,注意別輕易動氣,太影響身體了。」
我不說這話還好,一說他馬上又有生氣的跡象,我忙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
「抱回來了狼崽子到底養不熟。」他長嘆了一聲。
我不好接話,何蕭再怎麼不好也是他兒子,只有他有資格評判他的好壞。我對何蕭是沒好印象的,但不想介入父子間的爭端。
「其實別人都以為我糊塗了,連成去世以後我把公司慢慢交給何蕭打理。我比你們都看得清楚,沒了連成誰是最大的受益者。不止是你,連成姨媽那邊對連成的死因都有質問。我當時把這件事壓了下去,一是沒證據的情況下,要任由謠言滿天飛,何氏就倒了;二是兩個人都是我兒子,對於何蕭我心裏是有虧欠的。沒想到,這才兩年他就耐不住了。」何則林喝了一口水,說出這麼一席話。
我手有點抖,靠着書架站穩,然後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出院以後,不是沒有懷疑過整起車禍是有人在背後做了手腳。我在醫院時,何蕭勝利者一樣在我面前炫耀的姿態,最後何連成因搶救無效死亡……這一切,我都有懷疑,但是我沒證據。
在這幾年以來,我整個人都陷入了迷霧當中,父親公司倒閉的原因,那一起把我家推入絕地的車禍……這些都還沒查清楚,何連成的死又像海嘯一樣襲擊了我。
我出院以後,不是不想查這件事,而是覺得自己拖着三個孩子,不想再查這件事。如果這件事幕後真的有黑手,那我的任何舉動都無疑於把孩子推向別人的刀口之下。為了孩子們的安全,我只能裝作無事的樣子忍。我只能當何連成是正常車禍的正常死亡,我只能當我老爸的公司是正常的經營不善,正常的倒閉……
今天,何則林的話讓我再也壓抑不住心裏壓了很久的猜測,定定看着他問:「這件事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或者說你在懷疑什麼?何連成是你的親兒子,如果你對他的死因有懷疑,為什麼不去查?難道你不怕有一天寬寬會問你他的爸爸是怎麼死的?!」
我絲毫沒想到我的懷疑會一下子暴發,聲音很大,語速很快,等這一串兒的話說出來以後,我整個人就像被人抽空力氣一樣,幾乎軟在沙發上。
「樂怡,我知道你對連成的感情,但是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有什麼比寬寬的安全更重要?」何則林探過身子,拍了拍我的手背,聲音溫和而渾厚。
他的聲音把我喚醒。是的,現在有什麼比孩子的安全更重要呢!
「如果你還礙於面子不簽那份合同,寬寬將來能拿到的恐怕更少。」何則林又補
013奶粉被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