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連成的死漏洞百出,也只有林樂怡這種深陷在感情中難以自撥的人才看不出來。可出乎我意料的是,何則林也沒看出來。
我想了想只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何蕭現在終於成了何家唯一的合法繼承人,意氣風發。這一點,讓我看不爽。
私生子能做到像何蕭這麼成功的,也是少數,所以他的智商和謀略比何連成要高一籌。
林樂怡那副半死不活的狀態,確實讓我不知從哪兒下手,生怕她再一時想不開。等到我看到緊緊跟着她的元元和童童時,我才忽然明白做了媽媽的女人,都像是用金剛石做的,太扛打擊了。
她恢復得很快,出乎我的意思,只是整個人變得有點冷,而且變得很沉默。
為了讓她快點恢復過來,我去抽出了醫院的病歷,細細找着漏洞,何連成的傷很重,但不至於這麼快就死。何況一個包得跟木乃伊一樣的屍體,怎麼能證明就是他本人?
拿着不太完全的證據,我去和林樂怡說何連成沒死。
出乎意料,這女人竟然完全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激動,她眼睛確實亮了一下,之後迅速就黯了下去,說:「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這些,這一路走過來,我們兩個之間,仿佛只有三個字『不合適』。」
她聲音很低,完全沒有了以往的斗急。
我忽然覺得心疼,對她我最初是抱着照看妹妹的心理來照顧的,現在卻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她的長輩。
原來的她不管遇到什麼事,臉上的笑是一直有的,說話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沉重,眼睛裏灰撲撲一片,沒半分希望。
「我儘量找到他活着的證據,如果有可能幫你找到這個人,到時候你們一定能修成正果的。」我用自己最大的耐心安慰她。
這一次我也想毒舌來的,但是話說不出口。我覺得她已經重壓到一定程度了,再刺激下去,我怕她會崩潰。
就在我尋找何連成活着的證據時,發現何蕭也在找。
那可能肯定,何連成的失蹤不是何蕭所為,那會是誰呢?保全何連成對誰的好處最大呢?
我想來想去,真沒想到可疑人,只能作罷,先找他活着的證據吧。
在完全沒有何連成的這段時間,林樂怡安靜了許多,什麼都不多說,只是埋頭於自己的生意。帶孩子,做生意,偶爾秀一下廚藝,安靜得像個透明人。
我對她實在無計可施,何連成的下落又不是那麼容易查得出來的。事情一下就到了看似風平浪靜,實際風起雲湧的時候。
林原跑來找我要茶葉,說是要送他的挑剔客戶。
我覺得很奇怪,林原這個大爺什麼時候也開始走討好客戶這條路了,再三逼問之下才算弄明白,他這次的客戶是個地位很高的人。
他在調查其它事情時,不小心碰到了這一家的私隱,不得不表現出十足的誠意去道歉。
「還有你得罪不起的人?」我問。
他把自己扔到我家的沙發上,整個人坐得四仰八叉說:「還不是為了查何連成的下落,順便做了點私活兒。」
我抬手在他後腦勺拍了一下:「少把這事兒往我這扯。」
他呵呵一笑說:「好吧,其實是有人感興趣白家的事,我在查某些資料的時候被白家的人發現了,現在可是捅了馬蜂窩了。」
「白家?誰對他們家感興趣?現在白家只有兩個女兒,其中一個把控着全家的經濟命脈,另一個小公主也被何蕭這頭豬給拱了,還能有什麼事兒?」我真心覺得奇怪。
白家的下一代掌門人是白霜無疑,中間最多有點爭鬥,但以白霜的能力,那些子侄輩的能讓她給秒殺。
「這也有行規的,反正和你的事沒衝突,把茶葉拿來。」他攤開了手。
林原和我的關係是從五六歲開始的,那個時候我還是不很孤僻,我們兩個的開始源於一場打架。院子剛下過雨,我們兩個打成了泥猴子才被大人發現。
他在我這裏一點也不客氣,這種不客氣讓我覺得很親近。至少有一個人,在我面前不是帶偽裝的。
我把茶葉遞給他叮囑了一句:「今年這個茶我手裏只有這半斤了,你別給浪費了。」
「放心,謝謝啦!下周估計就有何連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