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會想辦法通知到何叔叔的。」
也許,他在飛機上?我給自己一個有希望的猜測以後,馬上給他發了一條短訊息,希望他一回到服務區就能第一時間看到這個消息。
做完這一切我又給彭佳德回了過去。電話一接通,他馬上問:「聯繫到他了嗎?「
「沒有,我打他電話也不在服務區。你還有他其他朋友的電話嗎?告訴我,我去挨個兒問。」我說。
「你帶寬寬先去醫院。」他在電話里冷靜地指揮着,「不管老爺子對你態度如何,寬寬是他親孫子,估計在這個時候見到會很開心。何連成我想辦法通知,是去上海嗎?」
「是。」我馬上回答。
「在和睦家醫院,你現在立刻馬上過去。」彭佳德的語氣不容辯駁。
「好。」我先應了下來,對出租車司機說,「麻煩您,直接去和睦家。」
在彭佳德出這個主意之前,我是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處理的。我和何則林一直就沒能和睦相處過,我現在過去會不會給他更大的刺激?可是現在想不了這麼多了,他畢竟是連成的爸爸,萬一這次的急病沒能搶救過來,總不能沒一個親人在身邊吧?
來到和睦家,我給何蕭打了電話,接通以後直接問:「何董事長在哪個病房?我帶寬寬過來了。」
他在那邊一怔,說:「何連成呢?」
「出差,不在帝都。」我簡單回答然後又問,「你們在第幾層?」
他說了個房間號,我直接上去,到那個樓層必須乘坐貴賓電梯,普通的電梯根本不到。
我又跟着小護士找到貴賓層的電梯,準備上去時電梯門口的另一個小護士又非讓家屬接電話允許能上去,不得已又給何蕭撥了個電話,然後把電話給護士聽,她與電話里的何蕭對話:「哦,何先生,好的……好的。」
我拖着三個孩子下電梯的時候,何蕭在電梯門口等着,看到我們下來說:「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醫生說不能受刺激。我把你們來的消息和他說了,他讓你帶寬寬進去。」
來到病房門口,我囑咐元元和童童在門口等我,然後帶着寬寬走了進去。
何則林躺在病床上,臉色發灰,嘴唇白得沒有血色。整個人沒了那種咄咄逼人的居高臨下,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有點無助地躺在哪兒。我忽然間對他心生憐憫,這一輩子如何風光又怎麼樣,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如普通人家能兒孫繞膝。
我們進去的時候,他閉着眼睛,聽到門響抬眼看了看我,看到我懷裏的寬寬眼睛亮了一下,微微抬手示意我們走過去。
其實從我本來的性格來說,對於這類根本看不起我,還會處處刁難我的人,我真的是不願意來看。只是,礙於何連成在中間不好做,我不得不來。既然來了,樣子總要做,我畢竟是替何連成來看望他爸爸的。
「您感覺好點了嗎?」我問。
他沒理會我的話,只是看着寬寬說「孩子長得真快,眨眼都半歲多了。」
「嗯,還有三個月就滿一周了。」我淡淡地說,不等他招呼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床頭,把寬寬放在腿上。
寬寬不認生,但是因為對何則林沒有印象,眼睛不往他身上看,而是好奇地看着病床旁邊的儀器,伸手出小用兒想去抓一邊兒輸液的透明管兒。
我伸手攔住寬寬的手,不讓他亂動。
何則林卻從被子下面伸出手,拉住寬寬的手。估計他的手太涼,寬寬一被握住就迅速甩開,小臉一繃竟然是想要哭的樣子。
「乖。」我捏捏他小手安撫了一下。
何則林的手尷尬地落在半空,問我:「連成呢?不肯來見我嗎?」
「他出差了。」我說。
「你能帶寬寬來,我很驚訝,也很意外,以為你們誰都不會過來的。我好像對你們不太好。」他勉力說着,聲音很小。
「如果是我一個人,我肯定不會來的,但是因為您是他爸爸,您再討厭我,在這個時候我還是有義務來探望您。」我說得公事公辦,帶着得體的笑,任誰進來也挑不出我的毛病。
「是呀。」他嘆了一句重把目光落在寬寬的身上叫道,「寬寬,寬寬……」
寬寬現在只是不會說話,聽還是能聽懂的。
080突然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