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何連成轉身去書房拿電話號碼的時候,我的腦子裏清晰地浮出一串兒數字,那是劉天的電話,它就像記憶深處的魚一樣,自己在緊要關頭遊了出來。
我編輯好短訊息,舉到何連成面前說:「你看一下,我這樣說合適嗎?」
他一轉頭避開我的手機屏幕說:「你的手機和電話,還有日記,是你的*,我不會看的。」他說完把手機推到我面前說,「你覺得合適發過去就行了。」
說實話,我從來沒發現他有這方面的美德,有點吃驚地看着他。他看着我呆頭鵝的樣子,揉了一下我的臉說:「去窺探你不想說,或者不願意讓我知道的東西,也是對你的不信任,我不想讓你覺得跟我在一起被管得縮手縮腳,恨不得事事都要先告訴我。我喜歡你原來的樣子,有分寸有進退的不管不顧,恣意生活。」
「謝謝。」我只能說出這兩個字,才顯得不生分不見外,又略微表達了一下我心裏的感覺。
何連成笑了笑站起身來,隨手拿起澆花的噴壺走到了露台上。
我把手機屏幕上的短訊息刪除,重新寫了一條又檢查了一遍發了過去。在我心裏,劉天是一個難得的朋友。他冷靜沉穩,絕對不會做出突然失蹤的事,除非……除非是他不情願的。
想到這裏我幾乎跳了起來,何連成雖然在外面露台假裝澆花,眼睛卻時時注意着我的動作,看到我神色異樣,扔下水壺走了進來問:「你想到什麼了?還是他回復了?」
「他不像會玩失蹤的人呢,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突然消失,然後連手機都打不通,關機?」我問。
「他不是自願的?可又有誰敢動劉天呢?」何連成與我想到了一起。我們能想到的,劉天的家人肯定更早一步想到。能夠問到我這裏,想必是知道了一些風聲。
何連成想了一會兒又問:「那天你送他去醫院,還有沒有其他人看到?」
我聽到這句話,臉一下子變白。那天早上我送他去醫院的時候,正是上班高峰,看到的人應該不少。
「連成,我接下來說的話不帶任何感*彩,你能冷靜的聽我說完嗎?」我沉默了一會兒,在心裏把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問他。
「你說。」他給我倒了一杯水,把杯子塞到我手裏問,「到底想到了什麼?手涼得嚇人?」
「連成,事情比我們想得嚴重。」我把杯子捂在手裏,貪婪地汲取掌心的那一點熱度。
「到底想到了什麼?」他急切地問。
「彭佳德說了劉家的人是什麼態度嗎?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天我和他之間發生的事?」我直視他的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對,他們知道了劉天喝了一夜酒以後,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對你無禮過。所以,他們剛開始以為劉天在為自己的行為自責,想自己躲出去清靜幾天,並沒有人去頭幾天去刻意找過他。」何連成說到這裏,臉色忽然也變得難看起來。
「你也想到了嗎?如果現在劉天出事,誰是最大的嫌疑人?是你,連成。」我看着他,心驚肉跳地說出這句話。
「你也覺得我會做出這種……」
「不是,我不覺得你會做出這種事。但是,你想一下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那樣向你表白,向你解釋,你會怎麼樣?如果我覺得自己也受了委屈,不主動撲過去抱住你,你會怎麼樣?我如果不死心賴臉地摟着你不肯讓你走,你會怎麼樣?」我越是問他,自己越是心驚。
「我會衝出家門去找劉天,不計後果弄死他。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別人傷成那樣,都不會冷靜的。」何連成說着有點脫力地坐在沙發上說,「所以,如果有人故意傷害劉天,他最終的目的還我,我和你。」
我們都沒有再說話,兩個人猜到一起去了。
那一天看到我送劉天去醫院的人應該不少,但是在醫院裏發生的事會有幾個人知道呢?那是一個封閉的房間,會有誰能看到裏面發生了什麼……
我想着想着,忽然腦子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我努力抓住何連成問:「輸液的病房有沒有監控?」
「哪種?」何連成表情一愣,然後一種濃重的醋意撲面而來。
「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我搖了搖他的手。
他終
091不敢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