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連成與何蕭都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何則林一下就怒了,撥高了聲音說:「剛才還不都挺有血性的嗎?怎麼這會兒就跟沒吃飯一樣。連成,何蕭從小沒在我身邊,我不說他。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不怕你闖禍,怕的是什麼?」他說到這兒看了看何蕭,用重申的語氣說,「怕的是你們闖禍以後裝烏龜,把腦袋縮進殼兒里去。我說的話聽到沒有?」
何連成抬頭鄭重地說:「聽到了。」
何蕭看着何則林,眼神閃爍了一下,也同樣回答了一句。
這時,何則林這才轉向我說,深吸了一口氣說:「樂怡,你與連成能走到今天,着實不易。你又不顧一切給連成生了孩子,我本意是想同意你們兩個的事,今天在諸位來賓面前,我也說親口承認你是何家將來的兒媳婦兒。接下來,我再也不想多說,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何連成神色不明地看着何則林,張了嘴欲言又止。
「你們不必再問我的意見了,我既然說過同意,自然不會收回說過的話。只是,你們兩個要好好認真考慮一下,你們下一步要怎麼做。你們的決定我不干涉,如果你們決定結婚,那就辦婚禮。如果覺定維持現狀,我也沒意見。」他看着我,認真的說,「只要你們想清楚,通知我一個結果就好。」
何則林的語氣里再也沒有了慈愛與親情,有的只是公事公辦的疏遠。
他說完這一切,用目光挨着個兒把我們掃了一遍說:「等一下醫生來了,都包紮一下傷口,各自回去做我交待的事。至於你們打架的原因,我不必問也知道。只是,這是最後一次,以後誰再挑起事端,直接滾出何家大門。」
說完他站了起來,推開門走出去。
我知道他話里的含義,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對我的失望,卻用平淡的語氣把這種失望表現得淋漓盡致。楚毅的出現說明我沒能把自己的過往處理乾淨,既然與前夫還在牽扯不清,那有什麼資格重新嫁人。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與何連成會怎麼樣。心裏卻第一次有了想認真考慮一下,要不要放棄這個問題。
這個念頭就像一個種子,在我心裏一出現就迅速發芽,紮根,我抬頭看了看何連成,想着如果要放棄,我要怎麼開口。
外面已經有醫生拎着醫藥箱等着,他看見何則林走出去,點了點頭直接走進來。他對房間裏的慘狀熟視無睹,直接走到我們面前,看了看對我說:「你傷口看着最大,先給簡單包紮一下。」
何連成在一旁緊張地問:「需要不需要去醫院,傷口裏可能有瓷片碎渣。」
醫生打開箱子,拿出工具對何連成說:「放心,我會處理好傷口,只是皮外傷,沒事兒的。」
何連成握着我的手囑咐道:「忍一下,很快就會好的。」
醫生不再看我們,低頭開始處理傷口。從剛才受傷到現在,傷口已經有點凝結了,再重新被他用鑷子弄開,用酒精擦拭,疼得要命。
我覺得自己頭上的腦筋都疼得蹦了起來,但是這種身體上的疼讓我覺得心裏的難過稍微緩解了一點,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傷口上,腦子裏的想法就能少一點兒。
何連成半側着臉,緊張地握着我的手,認真盯着醫生的動作,偶爾看到我的腿在顫抖就抬頭看看我,另一隻手輕輕拍我胳膊一下,就像是這樣做能夠緩解疼痛一樣。
在這一刻,我甚至渴望這種痛苦的處理傷口的時間能夠無限延長下去,因為只有這樣我才會不讓自己腦子裏的那個想法發瘋一樣的生長。
一件事不管是痛苦還是愉悅,總有做完的時候。
想藉助一件事來轉移注意力,就會覺得時間是嗖一下子過去的。當醫生停下手抬頭對我說好了的時候,我一恍神,只覺得時間只過去了幾秒鐘。
腦袋裏那個想法馬上從黑暗裏冒出頭來,我幾乎不敢正視何連成關心的眼神。
「我讓人送你和孩子回去,我去處理媒體的事兒。」何連成伸手止制了醫生要為他處理那些青紫傷口的手,對我說,「他已經走了。」
我抬頭看向對面,這才發現何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對面的沙發上是空的。
「我帶孩子們回去,你去忙。」我努力擠出一個笑。
「這件事是我安排不周,你別多想。我應該早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