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點了點頭,看着老師把他們領進去。
走出幼兒園大門時,我全身脫力,腿一軟就倒了下去,何連成眼疾手快地扶住我說:「剛才律師打電話過來,抗訴申請已經交了,等待檢察院通知。這一次證據確鑿,你放心。」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放心,卻是順從地跟着他去看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看了看賴在一旁不肯出去的何連成說:「您先出去,我需要單獨和林小姐聊。」何連成無奈地轉身出去。
醫生抽出一疊白紙一支削好的鉛筆放在我面前,溫和地笑笑說:「林小姐,你放心,我們的所有對話都是保密的,只有我們兩人知道。為了你儘快恢復,還是請您照實幫我回答問題好嗎?」
我點了點頭,我想儘快能發出聲音,不為別人為孩子。
醫生剛開始問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慢慢把話題轉移到我身上,然後在得到我的回答以後,說:「我給您倒杯水。」
我坐在椅子上,側目看小桌子上放着的一個小玻璃魚缸,裏面有一條鮮艷的金魚,正在歡快地游來游去。
等到醫生回來以後,又是一番我覺得毫無意義的交談,他最後合上本子看着我說:「您要多注意休息,這個病症我遇到過兩例,都是沒有任何病理病變的,說出你最恐懼的東西,然後面對它,您就能慢慢恢復了。」
我在紙上寫:「我最恐懼的是失去孩子,現在我已經說出來了,也敢於面對這件事,正在積極地想辦法。為什麼我還不好起來?」
他低頭看了這一行字,抬頭溫和地說:「您被您的潛意識蒙蔽了,以為自己最害怕的是失去孩子這件事,其實在你心裏最深處,你恐懼的不是這個。」
我聽不懂了,搖了搖頭。
他笑着說:「您不必着急,這種恐懼,我無法幫您說出來。通過治療,我想您會慢慢發現您究竟在害怕什麼。」
他把何連成叫進來,何連成擔地心問我:「怎麼樣?」
我搖了搖頭,示意沒有任何進展,他把我推到一旁的休息室,說:「我和醫生談談,你等我一會兒。」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何連成才從醫生的辦公室走出來,一臉的不解和無奈對我說:「別着急,慢慢找。」
我苦笑一下,我的人生已經到了最低谷,接下去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這幾天我反而淡定起來,等着自己人生的反轉。
我有耐心慢慢找到病因,恢復聲音,卻沒有耐心等着不知何時才能出來的抗訴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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