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三鳥
刀子臉這一手玩的真心漂亮,看似只是安排我偷襲郎鐵一件小事,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簡單。
首先我不相信他會不知道今天那個什麼「省政法委書記」會來,也就是說他是故意安排這場混亂讓自己在領導面前露臉。
其次就是借我的手正大光明的除去郎鐵那顆眼中釘。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刀子臉剛才的一句「既往不咎」瞬間收買了大部分犯人的心,人心這種東西,平常不會感覺出來什麼,不過很多時候能起關鍵作用,好一套「一石三鳥」...
當然這些事情,都是我很久以後才想到的,此刻的我,完全被那個頭髮有些謝頂的中年人緊隨其後的一句話把心臟給提起來了,中年人一雙虎豹似得大眼裏放着精芒,探照燈一樣來回在我們這些犯人身上審視,最後背着雙手,中氣十足的喊道「其他事情都可以不追究,但是帶頭鬧事的人必須嚴辦!具體是誰?我心裏已經大概知道,不過政府願意給每個人一次改錯的機會,主動站出來,我們會從輕發落的!」
眼看騷亂停止,暴動的犯人們幾乎全都雙手抱頭的蹲到地上,刀子臉特別謙卑的退去,退到那個身穿中山裝有些謝頂的中年人身後,仿佛這一切都是中年人的功勞似得。
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我沒有,不過我總覺得刀子臉的眼睛總會時不時的瞟我兩眼。
「沒有人主動承認帶頭鬧事麼?」中年男人提高嗓門又喊了一嗓子,我心虛的低下腦袋,因為太過緊張,我手心裏全都是濕漉漉的冷汗,指甲嵌進肉里都渾然不覺。
「我最後問一遍,有沒有人主動承認的話,咱們就調攝像頭排查了!」中年人額頭上青筋緊繃,濃濃的眉毛皺成了「川」字,眼看就要暴走。
周圍的空氣有些凝結,特別是聽到「攝像頭」仨字,我覺得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求助似得死死望着站在中年人旁邊的刀子臉。
刀子臉壓根都沒有往我這個方向看,低着腦袋不知道在思索什麼,就在我覺得自己仿佛被遺棄了,被刀子臉給戲耍了的時候...
一個穿着白色廚師服,腦袋上歪歪扭扭套頂廚師帽的人影跌跌撞撞的從打飯得那間小屋子裏跑了出來,因為落腳太匆忙,腳後跟打滑一個沒注意,這傢伙居然「噗通」一下跪到中年人的面前,抱住中年人的大腿咧嘴就哭「書記,還有監獄的領導,我該死!全是我的錯...今天發生的事故是我引發的,剛才打飯得時候七號監房的郎鐵非要求我給他多盛一勺子肉菜,監獄有監獄的規矩,我沒答應!他就鼓動其他犯人暴動,都是我的錯!我該死...請領導處罰...」
「誰是郎鐵?這個犯人為什麼會這麼出名?」中年人扭頭看向旁邊低着腦袋的刀子臉。
「這...這...這我也不太清楚!」刀子臉一副欲言又止得模樣,看起來特別為難的搖了搖腦袋。
「有什麼話痛快說!吞吞吐吐的什麼樣子?」中年人頓時憤怒了。
「是!領導!」刀子臉面色一正,沖對方敬了個禮後,面色猶豫的看了眼中年人身旁另外一個穿警服的中年人一眼,緩緩回答道「郎鐵是我們四監區七號監房的犯人,他出名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還是唐監獄長妹夫!礙於唐監獄長的情面,很多時候我們監獄管理人員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作威作福!打犯人,罵管教更是經常事!」
刀子臉的話音剛落,「草泥馬的,楚飛你陰我?」那個肩膀上扛着兩槓三星的警察如同被踩着尾巴似得,「嗷」一嗓子跳起來,朝着刀子臉張牙舞爪的撲了上去,刀子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不敢亂動一樣。
就那麼一晃眼的功夫,刀子臉的面龐上就被「兩槓三星」抓出來兩條血道子,周邊的其他警察慌忙衝過去攔架,把暴怒的「兩槓三星」給拽開。
「唐軍,你放肆!小楚說的是真是假咱們暫且不論,但是當着犯人的面,你污言穢語已經是事實,你這個監獄長當的真是越來越大了!先回去冷靜冷靜,準備接受調查吧!」中年人冷哼一聲,拿指頭指向「兩槓三星」的中年人腦門。
「江書記,你聽我解釋...」兩槓三星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滿頭大汗的擺手晃腦袋的對着中年人辯解。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