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柔柔的陽光透過雕木花窗灑入房間,一縷縷明亮的光線散發着柔和的光暈,絡青衣抱着錦被靠在床頭,低頭不知在思索着什麼,半晌,偏頭看着蜷縮着蛇身還在睡的正香的點點,清灩明麗的面容上帶着幾分初醒的疏懶,柔柔一笑,伸手摸了摸它光滑的蛇身,下了床。
徑自穿戴好衣物,手指沾着點點藥泥,輕輕勾畫着輪廓,將艷美絕塵的容貌隱藏在俊秀清瘦的假面之下,對鏡照了照,發現並無異樣,又將熟睡中的點點收攏在袖中,這才出了門。
「青公公。」
絡青衣還沒走出幾步遠,便見旁邊屋子的門一開,太監南常從門縫中露出頭,偷偷的看了四下一眼,對她招了招手。
絡青衣腳步輕抬,察覺到袖中的點點動了動,顯然是睡醒了,笑着走近,「南公公想要做什麼,如此神秘?」
南常扒着門,見她離得不遠,輕聲說道:「青公公,聽說昨夜挾持你的那名刺客跑了,天牢守衛和好幾個公公被殺,您可要小心着些!」
絡青衣眸光輕閃,此事竟以如此快的速度傳到太監的耳中,想必墨盵嘢是想將人逼出,再好一網打盡!見南常憂慮的模樣,只好笑着點頭:「如果我的命值錢,怕是他昨夜逃出天牢時便來找我了。」
「您還是小心些吧!」南常捂着嘴小聲道,「死的太監正好是昨夜和你不和的幾人,怕是有人會懷疑你頭上。」
絡青衣漫不經心哼了聲,囂張跋扈地開口:「有乾爹在,誰敢懷疑我!」
南常一噎,也不知在說什麼好,只能看見絡青衣逐漸走遠,低低地嘆了一聲,原本想着這宮裏唯有青公公人還不錯,想不到…也會恃寵而驕。
絡青衣紅唇輕輕勾起,散漫的走着,腳尖踢走一顆擋路的石子,石子在青石板路上滾了幾滾,滾入草叢中,絡青衣猛地抬頭看向四周,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走到了萬春亭,更悲催的是那石子催動了陣法,幾棵樹在眼前變換,硬生生擋住了她的路。
絡青衣唇角扯起一抹苦笑,她也不想和這陣法這麼有緣,九宮八卦陣,她沒有辦法破解,只得無奈的撩起衣角,席地而坐,一手支着下巴,另只手的指尖在地上敲打着。為今之計,還是等吧…
時間一點點流逝,直到日頭逐漸毒辣起來,絡青衣不得不用袖子遮擋炎熱的陽光,心下輕嘆,真真是在考驗她的人品,這一上午都沒個人從此路經過,難道平日的人都死絕了麼?
當絡青衣認命的放下袖子,便聽一聲輕笑驀地的響起,「九哥,你看那人真笨!」
墨子齡?絡青衣眉頭輕蹙,墨盵嘢昨夜不是將他禁在寢殿了?怎今日還出的來?帶着疑惑轉身,她不僅看到了嬉笑輕漫的墨子齡,更看到了氣的她牙根都癢的墨彧軒!
墨彧軒一襲白衣,頰邊飄下兩縷碎發,更添風流,面上含笑拿着手中的玉骨扇敲了下墨子齡的頭頂,笑吟吟道:「這位是青公公,太子皇兄可是誇她機靈來着。」
墨子齡好似大悟般「哦」了一聲,指着她道:「就是你和太子皇兄共同抓住了刺客?」
絡青衣嘴角勾了勾,這熊孩子跟她裝什麼沒見過,仿佛昨夜嚇她一跳的人並不是他!
「走了!」墨彧軒並未回答,而是將玉骨扇在手心敲了敲,邁着輕緩的腳步繞過被幾棵樹包圍的陣法。
「請軒王與十一皇子留步!」絡青衣急的站起身,走上前一步,眼前的陣法倏地再次變換,咬了咬牙,「奴才被困於此,還請兩位能救奴才出去。」
墨彧軒仿若並未聽見一般,腳步依舊不停,唇邊笑意猶在。
「皇兄,要不要救他?」墨子齡扯了扯他的袖子,回頭看了眼困在陣中的絡青衣,額間的紅色寶石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璀璨,那表情與昨夜別無二致,看的絡青衣眸色一沉,這熊孩子明顯就是在逗她!
「我為何要救他?」墨彧軒停下腳步,話是對墨子齡說的,眸光卻是看着絡青衣,語氣中更是多了幾分意味深長。